陳宏哲聽到餘伯希的話,立馬坐到了另一個座位上。
賀炤沒有辦法,隻好一步一步走到了餘伯希身邊坐下。
他們的座位是挨着的,然而賀炤人卻離得餘伯希很遠。
賀炤剛到餘伯希就看到他,并且确定賀炤也看見自己了,隻是不願和自己說話。
餘伯希聽着耳機裡的搖滾,心情一陣煩躁。
他和賀炤的關系沒有得到緩和,他甚至在找孫雲安聊天後還得到了一個賀炤有關的消息——是和彥清主動找到他說的。
“你是不是對賀炤很感興趣?”
餘伯希冷着臉不想看他,直接掉頭就走。
和彥清卻在他身後說:“你知道賀炤是同性戀嗎?”
餘伯希一下子站住了,“你說什麼?”
和彥清看到餘伯希震驚的神色,露出得逞的笑容,“我說賀炤是同性戀,你最好小心點。他以前喜歡一個男生,結果被那個男生發現了還死纏着不放,兩個人甚至打了一架。”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假是假?我不感興趣。”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餘伯希的思緒頓時亂了。
如果賀炤真的喜歡男生呢?他是為了避嫌才會對所有同性都保持距離嗎?可是他又為什麼會主動抱自己?
一向腦袋很靈的餘伯希像是忽然卡了殼。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機,打開自家研發的ai,輸入問道:“疑似是同性戀的朋友抱了我,他是喜歡我嗎?”
餘伯希冷不丁問道:“就這麼不想和我坐在一起?”
賀炤怔了一下,心虛地說:“才不是,我是怕你不想和我坐一起。”
呵,還倒打一耙上了。
“是嗎?”餘伯希面不改色,聲音壓低幾分,“可我怎麼覺得,你其實還在生氣。”
賀炤不自覺地别開視線:“我沒有生氣。”
“那就好。”餘伯希側過頭,語氣輕快,卻又像是随意地在耳邊低聲問道:“不過賀炤,你好好想想,我不過就是沒有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而已,你又究竟為什麼要反應這麼大呢?如果隻是朋友之間,這麼點事至于嗎?”
這話像是一根細針,不偏不倚地紮進了賀炤心底。
賀炤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是别人,他或許早就忘了對方的退縮,繼續以平常心相處。可是為什麼餘伯希不行?
這問題繞在他心裡,剪不斷理還亂。
賀炤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默默想着。
研學的第一個目的地有四十分鐘的車程。
賀炤早上醒得早,忙碌了一早上後現在逐漸放松,漸漸地沒了力氣說話不知不覺間就昏昏沉沉随着車廂的搖動睡着了。
餘伯希低頭看着賀炤此刻毫不遮掩的睡顔。額前的碎發遮住了賀炤光潔的額頭,露出一截眉毛,眼睛緊閉着,窄挺的鼻和一雙薄薄的貓唇。
賀炤當然是好看的,可是此時他才發現原來醒着的說話時眉飛色舞的賀炤要好看得多。
“怎麼那麼笨,自己想什麼都不知道呢?”他冷笑着,可是目光卻又移不開。
ai告訴他擁抱不一定代表喜歡,如果想要确定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以觀察對方的其他行為或者進行一場坦誠的溝通。
可是看賀炤剛才那迷茫的神情,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說是不敢承認?
如果不喜歡,你又為什麼那麼在意?
餘伯希眯了眯眼,視線越發專注。
喧鬧的車廂裡同學們都在興奮地交流,餘伯希将自己的降噪耳機取下輕輕給賀炤帶上。
一個轉彎,車身搖晃,賀炤上身□□,餘伯希于是也向右靠了靠,接住了沉睡的賀炤。
目的地就要到了賀炤也惺忪地睜開了眼,一睜眼他就近距離看到了餘伯希清晰的下颌線。
本來還在迷糊的賀炤立馬清醒過來了,他慌張地坐起身,“不好意思啊,我剛剛睡着了不知道靠在你肩膀上了。”
餘伯希原本還帶着耳機看窗外的風景,聞言摘掉耳機,“這有什麼的?你和你朋友出去瞌睡了不會這樣嗎?”
會這樣嗎?又是一個和剛才一樣近似暧昧的問題。
賀炤仔細想了一下他和孫雲安。
賀炤搖了搖頭,“我,我好像真沒有。”
賀炤可以确信他和孫雲安是彼此最好的朋友,然而賀炤好像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制造和孫雲安的肢體接觸,頂多是隔着衣服碰一下,靠在孫雲安肩膀這種事還真沒有過。
主要孫雲安這人也有點“花蝴蝶”,和他認識的都能被孫雲安稱之為朋友。他們倆也從來不會要刻意地在集體活動中坐一起,比如今天,孫雲安就坐在班裡其他男男女女中間。
賀炤也從來不在意這些。
餘伯希很是驚訝,賀炤繼續道:“孫雲安可吵了,和他在一起我很少會覺得困,他一個人就能絮絮叨叨講一路。我也不太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
說到這裡,賀炤忽然想起那個擁抱,他的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