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課間，賀炤剛打完水回來，桌上就多了一份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學習計劃。

“這是什麼？”

坐在座位上的餘伯希輕輕擡了擡眼皮道：“學習安排。”

他理所當然道：“每天三塊碎片時間，一次查漏補缺，兩次鞏固，你不是要學習嗎？”

賀炤拿着那張計劃表驚訝道：“你怎麼能做這麼多的計劃？究竟是要學習還是開公司？”

餘伯希略微不解道：“這多嗎？還好吧，我自己的比你這個多多了。”

沒有說出口的半句是，做賀炤的計劃表要比做他自己的人認真多了，他自己都沒察覺什麼時候開始對另一個人這麼上心了。

賀炤哀歎道：“我在學校豈不是都沒有休息時間了？”

餘伯希自然而然問道：“那你周末呢？周末幹嘛？”

一聽餘伯希似乎連周末都想要壓榨，賀炤連忙閉嘴。

餘伯希一看表：“現在已經到點了，你快點拿出你的課本來，現在我們先記一個知識點。”

餘伯希态度強硬，根本由不得賀炤拒絕，甚至賀炤都已經下意識地跟随餘伯希的指令去拿書了。

一連幾天，餘伯希都像第一天那樣卡點輔導賀炤，甚至非常負責任地每日檢查留給賀炤的作業，如果賀炤有錯誤的地方餘伯希也會有些氣急敗壞地講解。

說是氣急敗壞，真是一點都不冤枉餘伯希。

一道題目往往餘伯希一眼看出答案，而賀炤看了許久也不知道怎麼做。

這時餘伯希還會耐心做提示，可如果賀炤還是想不出來的話餘伯希就會開始着急。

賀炤有些無奈，“你知道你和我之間的差别就像是福爾摩斯和華生，福爾摩斯反應快到已經跳過了中間推理的過程，可是華生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是要一步一步地推導才行的。”

餘伯希不解：“我難道不是在給你一步步地推導嗎？”

“你當然沒有！”賀炤立馬反駁道，“你完全是讓我從加減一下子跳到函數。”

他聲音不大，聽起來卻像是受了委屈一樣。

餘伯希于是不做他想地先認了錯，“那你問，我答，這樣好嗎？”

“這樣好。”

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學習方式竟然很适合賀炤，一下子他們的效率變得非常快。

過了幾天後，餘伯希已經很難挑出賀炤的錯了。餘伯希看着賀炤的練習冊道：“賀炤，我發現你其實很聰明。”

餘伯希一開始以為是賀炤的基礎有些差，結果發現并不是，其實如果點撥到位賀炤是很聰明的，一點就通。

賀炤低着頭寫着，聞言筆頭在紙面碾出一團墨迹。

“怎麼了？”

“你少誇我這些沒用的。”

餘伯希頓了頓，“我說的是事實。”

見賀炤仍然不信，他繼續道：“你真的很聰明，你之所以考的不如意不是你的問題，而是其他人太厲害了。你從小補過課嗎？”

賀炤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我爸從小和我說所有的知識都能從課本裡找到，如果有不會的就多看書。雖然我從小身邊也有很多人補課，但我爸覺得如果是補課才能上到好學校那說明你本身就不是那個水平，所以從來不給我補課。”

餘伯希沒想到還能聽到這麼一番高見，雙手抱臂道：“你父親還挺會教育孩子的。”

怪不得賀炤有一股“靈氣”在，那是自己不斷思考才造就的。

賀炤卻對此嗤之以鼻，“他就是懶得接送我上下學，也懶得給我找老師。”

餘伯希說：“不過這裡的大部分學生都是有補過課的，找的基本上是以前參與過試卷命題至少是有閱卷經驗的老師。”

孫雲安之前和賀炤說過他們找的老師很貴，現在看來質量也是相當的高。不僅要有錢，還要有途徑。

餘伯希繼續道：“除此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活動項目，這些活動項目也很鍛煉人的。我以前參加過一個全球的數學競賽，那個競賽很難，我最後拿的名次也不算太好，但是的确開闊了我的思維。”

餘伯希這次的數學測驗滿分150他考了149，這話賀炤是信的。

“所以啊，很多事不是因為你不夠好，而是别人太厲害了。”

賀炤搖了搖頭，“我看是父母比較厲害。”

餘伯希說：“也可以這麼講。”

聽餘伯希講完這些“内幕”，賀炤又想到了這次的考試成績。他忽然生出一種挫敗感，就算他現在再怎麼努力，再怎麼進步，在這些人看來大概都不過如此。

自己真的要這樣一條路走到黑嗎？

餘伯希每日輔導賀炤學習，幾乎霸占了賀炤一半的課餘時間。

賀炤也很過意不去，孫雲安驚歎道：“你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要知道之前他們仨一起在食堂吃飯，賀炤和餘伯希說話都是帶着火藥味的！

賀炤想了想，不是餘伯希對他好他才讓他靠近，是他自己想要去靠近。

他笑道：“不是好不好，是我想要。”

“你想要？诶不是這什麼意思啊？”孫雲安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追着賀炤問，賀炤卻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