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唱得很好！"林婉兮脫口而出，聲音比想象中還要響亮，讓她莫名有點害羞。她頓了頓，睫毛輕輕顫動，"歌詞很美，發音也很準，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歌。"

權至龍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像是有人往他眸子裡撒了一把星星。兩人目光相接的刹那，車頂的暖光燈突然變得暧昧，将他的耳廓照得通紅。他無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幾縷沒幹透的頭發翹了起來："那...要不要去逛逛？其實這是我第一次來香港。"

"現在？"林婉兮望向車窗外已是深夜的街道，霓虹燈在雨後的路面上投下斑斓倒影，"要去哪裡？"

"聽你的！"權至龍已經發動了車子，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他轉頭時，頸間的銀鍊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在鎖骨處投下一道細碎的陰影。

林婉兮突然想起什麼："不等允浩嗎？"

"不用管，他會和泰陽他們一起走的。"權至龍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車窗外的霓虹燈掠過他的側臉，明明滅滅間，他的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今晚，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這一刻，林婉兮望着他的眼睛，仿佛周遭的空氣都靜止了。

……

香港的夜色如綢緞般鋪展開來，維多利亞港兩岸的摩天大樓漸次亮起璀璨的燈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宛如星河傾瀉。

林婉兮望着身旁戴着鴨舌帽的權至龍，仍有些擔憂："真的沒關系嗎？萬一被認出來..."

權至龍壓低帽檐，調皮地眨了眨眼："這樣還不夠？"說着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現在像不像個普通遊客？"鏡片後那雙标志性的桃花眼彎成月牙，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林婉兮望着他這副模樣，點點頭，也忍不住笑了。

他們像普通遊客一樣，在天星碼頭排隊買票。權至龍站在林婉兮身後，若有若無的距離讓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氣。

輪渡啟航的汽笛聲突然響起，船身随波晃動。權至龍眼疾手快地握住林婉兮的手腕，溫熱幹燥的掌心貼着她微涼的皮膚。"小心。"

穿過搖晃的甲闆時，他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從手腕滑落，變成與她十指相扣的姿勢。林婉兮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因常年練琴留下的薄繭，輕輕摩挲着她手背的觸感，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等兩人在船舷邊站穩，權至龍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急忙松開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抱歉，剛才..."他局促地摸了摸後頸，"船太晃了。"

林婉兮假裝整理被海風吹亂的頭發，指尖将一縷發絲别到耳後，掩飾自己發燙的臉頰。"沒關系。"她輕聲說，目光落在遠處璀璨的霓虹燈上，卻感覺身旁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側臉。

站在船舷邊，初夏的海風帶着微微的鹹澀拂過面頰。權至龍悄悄将兩人的距離拉近，肩膀若有似無地相觸。遠處太平山上的燈光如鑽石般閃爍，遊輪劃破水面，蕩起細碎的銀光。

"婉兮，"權至龍的聲音混在海風裡，輕得像是怕驚擾這場夢境，"收到你确定能來香港的消息時，我正在彩排。"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欄杆，"結果把整段rap都唱錯了，被太陽笑了好久。"

林婉兮側過頭，看到他被霓虹映照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顫動的陰影。

"直到今天看見你坐在台下，我還以為是在做夢。"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從出道到現在，我站過無數舞台，從沒像今天這樣，連耳返戴反了都沒發現。"

林婉兮驚訝地睜大眼睛。眼前這個在舞台上如君王般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竟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年，舉手投足都帶着笨拙的真誠。

"我..."她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汽笛聲淹沒。權至龍下意識地傾身靠近，這個距離讓她能看清他瞳孔裡自己的倒影。兩岸的霓虹在他眼中流轉，化作一片溫柔的星海。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幾個年輕女孩興奮的議論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天啊！GD今晚的solo簡直殺我！"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激動地晃着同伴的手臂，"那個wave的動作，我差點當場昏過去！"

"你看到他在唱《月潮》時的表情了嗎？"另一個短發女生捧着臉頰，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那個眼神，簡直像在看着戀人一樣...我錄了十幾遍視頻都看不夠！"

最誇張的是第三個戴着鴨舌帽的女生，她湊近同伴耳邊說了什麼，惹得幾個女孩同時發出暧昧的尖叫。"你們說...他在床上是不是也那麼性感？那個腰扭得..."話音未落，幾個女生已經笑作一團。

權至龍和林婉兮僵在原地，将這些露骨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中。林婉兮感覺臉頰燒得發燙，連耳垂都紅得像是要滴血，隻能假裝專注地盯着遠處的霓虹燈。

而權至龍更是手足無措，帽檐下的耳尖紅得幾乎透明。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手指無意識地揪着T恤下擺，平日裡在舞台上遊刃有餘的性感偶像，此刻像個被調戲的純情少年。

"那個..."他聲音幹澀地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隻能笨拙地轉移話題，"要...要不要去船尾看看？那邊人少..."

林婉兮點點頭，兩人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快步穿過甲闆。身後女孩們的笑聲随着海風飄來，讓他們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又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