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被啟動,又快又穩地駛出大門,外面天還沒徹底黑下來,殘留了點點夕陽,橘黃混雜着淺粉在天際美得耀眼。
吃完兩個紫團子墊墊肚子後,手腕已經不怎麼疼了,隻是她皮膚白,看着吓人罷了,相比之下,宋時溪覺得有個地方更疼更難受,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偷偷借着整理安全帶的動作揉了揉。
那麼用力撞上桌面,肯定青紫了。
想到這兒,宋時溪不由怨恨地瞪了秦樾一眼,但這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了。
秦樾正在開車,西裝外套在上車時被他随意丢在了後座,這時候他隻穿了一件最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子被挽起來,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用力時青筋也會随之鼓起來,性感又迷人。
修長的手握住方向盤,骨節分明,勻稱好看,但左手虎口處的一小圈疤痕卻給這份美打了個折扣。
宋時溪一看到那個疤痕就控制不住地心虛,連忙偏過頭去。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他的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是解開的,露出脖頸和鎖骨,當然,最搶眼的還是那時不時就會滾動一下的喉結,尖尖的,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前方正要轉彎,他側頭去看路況,黃昏的光打在他臉上,輪廓清晰硬朗,五官精緻俊俏,每一處都像是被精心雕刻的一般。
這樣的男人無疑是會讓女人瘋狂着迷,從而産生各種“沖動”的類型。
宋時溪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在這一刻想起了不久前被壓在餐桌上的情形,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澀,待回過神,倏然扭頭看向窗外,默念起了清心咒。
宋時溪你是真的餓了!
也不看看這是誰!
都說經曆過了就會對各種男色祛魅,她是不是真的該談場火辣辣的戀愛了?不然怎麼會“餓”到觊觎起了秦樾的地步?
上輩子初入大學就在互聯網小火了一把,後面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沒時間談對象,這輩子或許可以考慮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愛。
但這種事情強求不來,隻能看緣分。
“下車。”
耳邊傳來秦樾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宋時溪胡思亂想的思緒,她做賊心虛,聞言,逃一般地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下一秒,砰的一聲響起。
正在解安全帶的秦樾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了一眼,就發現宋時溪正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被安全帶卡在了座位上。
兩人對視一眼,秦樾唇角微勾,“需要幫忙嗎?”
明明是極其友好體貼的一句話,宋時溪卻聽出了幾分嘲笑,頓時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哪能真讓他幫忙,連忙紅着臉去解安全帶,手忙腳亂好半天,最後咔哒一聲,安全帶成功被解開。
她看着慢條斯理收回手的秦樾,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道謝的話。
好在秦樾似乎并不在意,下了車就徑直往醫院裡走,宋時溪也挂心于自己的傷勢,連忙跟上去。
科室值班的是一位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女醫生,她先讓宋時溪在椅子上坐下,然後開始檢查她的手,一邊仔細查看,一邊問道:“在哪兒傷的?”
“家裡。”
“怎麼傷的?”
“他用手箍的。”宋時溪下意識地如實回答。
這話一出,女醫生擡起頭看了一眼靠在門口等待的秦樾,見他雖然長得俊秀非常,但表情冷冽,身高體壯,便不禁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身體還有沒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聞言,宋時溪立馬就想到了隐隐作痛的胸口,但是秦樾就站在不遠處,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猶豫兩秒,剛想出聲讓他出去等一會兒,誰知道女醫生經驗豐富,看出她的為難,先一步張了嘴。
“這位男同志請出去一下。”
秦樾愣了愣,不明白他有什麼好回避的,但到底沒說什麼,果斷地轉身離開,順便還将門給關上了。
女醫生上前将門鎖上,才回頭柔聲道:“現在可以說了。”
宋時溪便将自己的症狀說了一下,女醫生拉起簾子,讓她脫掉衣服,檢查過後,說沒什麼大礙,抹幾天藥就行,但臉色卻越來越嚴肅。
醫生露出這樣的表情,吓得宋時溪臉色一白,慌張問道:“醫生我是不是得了什麼大病啊?你直接告訴我吧,我能承受得住的……”
“不是,你想到哪兒去了?”
女醫生打斷宋時溪的話,後者聞言重重松了一口氣,但轉瞬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宋同志,如果你遭遇了任何強迫性質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聯系公安和婦聯,國家會保護你,懲處壞人。”
女醫生正襟危坐,語氣鄭重又認真,宋時溪毫不懷疑她上一秒點頭,下一秒外面的秦樾就會被送進大牢。
雖然她還挺喜聞樂見秦樾消失的,但是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她做不出栽贓誣陷的事情,于是急忙将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你們是兄妹啊?你哥還是退伍的?”
聽完宋時溪的話,女醫生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慶幸道:“還好沒事,沒事就好。”
不管放在哪個年代,群衆對軍人都有種莫名的信任,但是女醫生還是沒有輕易相信,又問了一些問題,才開了藥,放她出去。
宋時溪剛出門,手中的單子就被秦樾接了過去,他一邊朝着繳費窗口走,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醫生怎麼說?”
她哪敢說實話,含糊道:“塗幾天藥就好了。”
但說完,她頓了頓,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兩句:“但還是挺嚴重的,醫生讓我靜養,要保持心情愉悅,比如吃點兒好吃的,買點兒好玩的……”
後面的話在對上秦樾那雙深邃如墨的眸子後,倏然啞了聲。
宋時溪摸了摸鼻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秦樾想聽的不是這些,可見她裝傻,便沒有追問,反正她不說,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那位醫生倒是熱心腸,隻不過他秦樾從來不屑于對人用強,也沒有特殊的變态嗜好,更别提是對她了。
隻是,她的身體到底是還有哪兒不舒服?
思及此,秦樾的目光将她從頭到尾都掃視了一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視線便落在了手中的單子上,待看清上面寫的部位後,他驟然偏開視線,唇線繃直,耳根處卻染上了一抹绯紅,并迅速蔓延至後脖頸,掩進衣領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