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昭終于想起來要給商有歸結賬，修二代不愧是修二代，不僅把之前結晶和濃縮辟谷丹的賬結了，還送了一堆煉制辟谷丹的材料過來，并言明已經在找人分析靈液成分，試圖改進。

商有歸有些好笑，燕昭的行動力實在不賴，隻是更像是商人而非修士。

這般想着，還是收了送來的辟谷丹材料，在一遍一遍煉制中反複熟悉法力流轉，雖然法力總量沒多多少，卻在不知不覺間對法力的掌控程度又有提升。

系統似乎是有些不滿意的，但也沒說什麼。

煉成的辟谷丹留下六成，剩下四成在内務堂全部兌換成積分，攢着攢着，商有歸總算是攢夠了炮制鍛體湯藥的材料錢，過上了白天在琅嬛閣煉丹，晚上回寝室修煉，沒事就逗逗狐狸的日子。

順帶一提，商有歸覺得系統對他的不滿全都體現在了湯藥上。因為系統臨時改了藥方，删改掉幾味材料，最後配置出來的成品……商有歸隻能說如果他還是個沒修煉過的凡人，可能碰一下就會痛得想跳樓。

偏偏他現在是個精神力忍耐力都大幅度提升的修士，偏偏系統說得還很有道理。

系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雖然求真問道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人上人，但我看你現在能承受的藥性又提升了，那就提前換配方，你且忍着吧。】

商有歸能說什麼呢，他無話可說。系統是大腿，他是胳膊，是人都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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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悠悠過了兩個月，商有歸在常來琅嬛閣的學生裡混了個眼熟。這一小撮熱衷于泡琅嬛閣的修士都知道琅嬛閣一層來了個新生當圖書管理員，對琅嬛閣藏書布局十分了解不說，而且在煉丹上頗有天賦。

不僅不用丹爐，學習丹術三個月不到，已經能煉出納元丹了！即使隻是下品，可下品納元丹也是納元丹！

商有歸本人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總不能說是鑽研系統給的《十種合丹手法》，最後取了個巧才煉出納元丹，得到的成品效果還與原版納元丹有一點微小出入……也不是說不能用或吃了會出事，而是帶上了屬性。

拿去内務堂兌換時，窗口員工照收不誤。他們當然能分辨出納元丹的屬性，但這一點屬性對吸收服用沒什麼影響，以前也不是沒出過類似的情況，基礎丹藥這種東西能用就行，何必計較那麼多。

這一日，商有歸一爐丹藥煉制完畢，看了看時間，打算下班跑路，卻無意間看到了一條挂在昆侖内網上的廣告。

廣告畫面做的花裡胡哨，廣告詞也寫得花裡胡哨，但商有歸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結晶和靈液的售賣信息。

作為商品，當然不能簡單粗暴地就叫“結晶”“靈液”。作為商人的燕昭給它們改頭換面，結晶分類屬于新丹藥，因為經過實驗得出結晶還有輕微的輔助靈魂掌控法力的功效，燕昭直接大膽将之起名為“禦神丹”，而靈液則起名“随心露”，取“各種口味随心調配”之意。

随心露之名商有歸沒意見，打廣告誇大其實是常事。禦神丹就很有問題了，随心露再怎麼樣都隻是調味品，誇大不到哪去，禦神丹的“禦神”之名就很有待商榷。如果真有人信了燕昭這套說辭，買回去發現效果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又發現自己就是那個始作俑者，豈不是會被追着打？

吓得他趕緊問燕昭是怎麼想的。

沒想到燕昭十分輕松道：【自從留影石可以上流水線生産，并且不局限留影，能不斷加入新影像後，誰家打廣告不都是一套一套的說辭？話說得不夠漂亮，别人還未必願意信你！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他說得十分笃定，商有歸想了想，好像事實也确實如此。

不論前世那個沒有靈氣沒有修真的星球，還是這個修真科技遍布每個角落的世界，打廣告務必以吸引眼球為要務。而且術法可以打造出種種比前世更絢爛的特效，廣告的浮誇程度隻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燕昭又道：【再說了，你現在使用的材料隻是最普通的辟谷丹材料，最好的辟谷丹方效果可是普通的幾十倍不止，說不定你拿頂尖材料，能煉制出真正的“禦神”丹。】

【而且我們做生意的，商業信譽再重要不過，怎麼可能随随便便将自己的供貨渠道暴露出去？反倒是學院裡八卦傳得快，你經常去内務堂兌換積分，說不定會有人認出你的身份。你不想在學院裡暴露的話可别忘記捂好自己的法衣！雖然昆侖有校規，有人向你求藥你也可以拒絕，但你也不想被人堵門吧？趕不走的蒼蠅可是很煩的。】

商有歸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隻是隐隐約約覺得有些古怪，又說不出古怪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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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商行在本方大千世界的影響力實在不小，沒過兩天，商有歸走在路上也能聽到昆侖弟子對禦神丹與随心露的議論之聲。

褒貶不一。

覺得好的，認為用辟谷丹材料煉制出效果與納元丹不相上下的靈丹，真正實現降本增效，思路清奇開闊，也算造福大衆。認為不好的就顯得非常不屑一顧了，因為丹藥堆不出元神，再怎麼思路開闊會煉丹，終究是心思沒放在正道上，随心露更是奇技淫巧，不足道爾。

後一派在昆侖中的聲勢隐約壓倒了前一派，商有歸本來就少與人交際，這下更是降低存在感，不摻和兩派争論，不當出頭的椽子。

反正售賣所得，燕昭是一分不會少他的。如果燕昭找人研究出來了，至少十年内還得付他一份版權費。因果見證下立的契約，可沒有哪一方敢冒着反噬風險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