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不吃呀。”許夢然舔了一口雪糕,因為被涼到,一個激靈,把舌頭從上面移開。“人家說,心情不好的時候要吃點甜的。”
看林壑靜沒反應,許夢然以為他是嫌雪糕太涼,又找補道,“我給你去倒熱牛奶去?”
“常溫的!”冷的也不行,熱的也不行,那一定是需要常溫的!
林壑靜卻隻是生無可戀地搖搖頭。
許夢然發了半天呆,突然說,“靜靜,我覺得吧,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看起來讓人好想欺負。”
林壑靜沒吭聲,她便欺身而上,平地魚躍,湊到了他跟前,“你都不知道你眼睛現在這樣有多迷人。”
他輕微的哭過,眼皮有腫脹的痕迹,但是并不嚴重。眼底紅絲略顯,隻是松散地分布着些許,反倒使眼睛底色更為明亮。他的眼角泛起氤氲的櫻粉,是極難見到的麗色。
在她堪稱逼人的注視下,林壑靜眼皮微微一顫,連帶長而勻稱的睫毛抖動下令人心折的陰影。
許夢然的目光讓他無措,索性閉上眼睛。
柔潤的雙眼卻因此擠出一滴淚來,在櫻粉的眼尾晶瑩,又珍珠般滾落在臉上。燈光明亮,照得他臉色極白,像剔透的玉雕。
許夢然湊過去,把那滴眼淚吻掉。
“你?”林壑靜疑惑。他似乎沒察覺到這滴生理性溢出的淚水,隻是覺得面皮發癢,便有許夢然輕巧的一吻點了上來。
“你在我心中,如同珍寶一般。你就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清冷明亮,比世間的一切珍藏都要貴重。你在我心上,比任何人任何物都好,都重要。”許夢然說,“我看着你,隻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恨不能把你裝進我眼中,又怕太過灼熱,傷到你。”
林壑靜睜開眼睛,因為燈光太晃眼,他的眼睛又不舒服,所以隻睜開了一半。但許夢然過分灼熱的目光早撞進了他的視線,讓他避無可避。
許夢然的表白卻還在繼續,“不是因為你多麼好,所以我才掏心掏肺,恨不能把一切美好之物雙手獻上。隻是因為你是你,你好你壞,你都是你,你黑你白,我都愛你。”
人們愛你的光。我偏愛你的黑。
許夢然很早就聽過那首《行走的魚》。初聽時,卻并不解其意。她還從沒遇到過一個那樣的人,能讓她奮不顧身,被他的脆弱吸引,被他的不安吸引,因為他的笨拙而心動。
她愛林壑靜時,也更多是愛他的美好。不論光鮮還是平淡,他總以美好示人,他永遠堅強,永遠屹立,永遠是她的一道光。
此刻她恍然間明白了。
她眼前的林壑靜,那樣易碎。易碎到,她誓要捍衛他每一滴眼淚。卻忽然又想打碎看看,那易碎之物是否真的一碰就碎,她要那價值連城的白玉,獨獨碎在她的手下。
林壑靜聽到了她的表白,實際上難以置信。可他的神色,卻顯得非常平靜。
許夢然也心慌,她隻是情之所至,就這麼說了,卻不知在對方聽來,會不會過于猛烈。
後來,她釋然了。
林壑靜終于回過神,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我想吃椰子雞。”
“那我……”許夢然本想說,那我點的外賣怎麼辦。可是此時,就算林壑靜要天上的星星,她都會奮不顧身去摘,更别說區區椰子雞。“那我換衣服去!”
不過她還是很負責任的,把折騰了半天的外賣重新規整好,放到冰箱裡。
林壑靜雖然說要吃椰子雞,卻沒什麼行動力,許夢然都準備好出門了,他還在沙發上坐着呢。許夢然跑過去催促他,“車都打好了,您移駕呗。”
她又去拉他的手,要把他生生拉到地上來,林壑靜總算配合。
許夢然又上熱搜了。
是因為《夢醒春深》,也是因為《行程似錦》。她身上或許真是有玄學的,在她的角色蘇曉柔站在城樓上高光赴死的片段播出時,他們在登上明孝陵高樓的這期綜藝也如約而至。
一眼望千年,許夢然一古一今,對比鮮明,沖突強烈。
有熱心的粉絲剪了視頻發在網上,許夢然一夜之間擁有了她第一支播放破五十萬的二創視頻。
視頻的剪輯者,竟然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