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這理由聽起來還算可靠,“那就随你吧。”
由于他倆一路上比較低調,之後再也沒發生差點被發現的情況。摘掉口罩換氣拍照,也沒被人注意到。後來索性放飛自我,不管那麼多了。
遊樂園的最後一站,是旋轉木馬。
隻有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旋轉木馬的第二層才會開放,木馬身上的裝飾彩燈才會打開。
“你要不要坐那種雙人的位置?”林壑靜籌謀着,許夢然說旋轉木馬是她最喜歡的項目。
許夢然拒絕,“那是爸爸媽媽帶小朋友坐的嘞,你又不是我媽媽。我要騎大馬,真女人就要騎大馬!”
林壑靜沖着她笑,大概是覺得她就是個小朋友。
“不過大馬很不好搶的,我幾乎每次上去的時候,大馬都已經坐滿了。”許夢然嘟囔。
他倆運氣說好也不好,到達排隊處的時候上一批人剛好坐滿,得等整整一輪。但因此機會,他倆排在最前面,獲得了優先擇馬權。
“諾!”林壑靜指着那個最大的木馬,“夢小狗,你坐這個。”
“那你呢?”許夢然往旁邊看了看,“你坐後面那個吧,那個也大。”
“我坐你旁邊這個小的。”
“可是這個很小,不好。”
“沒事啊,隻有小朋友才會對馬挑挑揀揀的。”林壑靜輕飄飄跨了上去,在他的大長腿面前,小木馬如同小闆凳。不過坐在小闆凳上,再大号的人也會顯得很矮小,尤其是從許夢然高高在上的視角看。
“靜靜,你比個貓耳。”許夢然舉着手機指揮道。
林壑靜乖乖舉手配合。不過光線不太好,許夢然拍出來的視頻中,林壑靜的臉被遮在陰影裡,彩燈閃爍,他臉上一塊紅一塊藍。
旋轉木馬之歌很快響起,許夢然随着木馬,一上一下地波動。旁邊的林壑靜并未看向她,似乎在盡力體會這一刹那的感受。
許夢然,你要用力記住這瞬間。腦海裡一個聲音這樣說。
于是她記住了。上下颠簸的自己,缤紛絢麗的燈影,一轉頭就能看到的、林壑靜的笑臉。
“我們回家!”結束旋轉木馬的遊曆,許夢然難得沒有依依不舍。之前每次去遊樂場坐旋轉木馬,她都是坐完一次還想坐下一次,此時的她卻覺得一切都足夠了。
她牽起林壑靜的手,慢悠悠地往遊樂場出口走。
“你跟我保持步幅一緻好嘛?我要拍視頻!”許夢然說。
“可是我腿比你長啊,我要是頻率跟你一樣,你追不上我。”
“林壑靜我跟你說,我可是錄着呢,我把這段剪到VLOG裡面,讓大家都聽聽,你是怎麼欺負我的!”
林壑靜頓時就笑了,“小狗夢,我記得你上午說,誰不小心喊出大名,誰洗一個星期的碗。”
“哦是這樣嗎?”許夢然不認賬,“那就有勞你請我吃一個周的大餐咯!”
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回身拿手機對準林壑靜,“乖,你給大家說一個,你請我吃一周大餐!”
“行啊。”他從善如流,“你請我吃一周大餐。”
林壑靜開車載她回家,許夢然吸取前車之鑒,微博都沒開。
路程漫長,她覺得無聊,就把拍到的視頻導入軟件裡,準備剪VLOG。
“司機叔叔,你都沒有拍我,那我們的VLOG裡全是你咯。”許夢然倒也不介意,林壑靜純享直拍,她這個女友粉最喜歡了。
可是林壑靜說,“我拍你了,你沒發現麼?”
“你是指你用手拍了我一下這種,對吧。”許夢然不上套呢。
“怎麼會?”林壑靜指了指脖子上的小挂件,“在這裡呀,這是個攝像頭,拍的是第一視角呢。”
“什麼?”許夢然驚呆了。
“所以你以為它是個什麼?”
“我以為是個獵奇的小挂件啊。”
這下素材豐富了。
“所以現在,你幫我想一個BGM好嗎?”
許夢然想來想去,陷入了苦惱。
重生前她可沒有這樣的苦惱,倒不是因為林壑靜喜歡分享音樂,而是因為她有個音樂品味很契合的朋友。
當時她在小紅書上關注了一個特别小衆的音樂博主,那人一共才四個粉絲,沒有頭像,ID是一串天然的亂碼。他會沒有規律地分享最近在聽的歌曲,還有一些很抽象的感受。
許夢然是在搜索一首單曲循環的小衆歌曲歌名時,無意間發現那個人的,翻了翻主頁,發現喜好有重疊,于是就關注了。那個人也回關了她,并偶爾在帖子下面交流。
知道許夢然是個追星狂人後,那人也沒有笑話她。在私信裡許夢然偶爾給他講林壑靜的趣事,他還會很鄭重地附和兩句。
那時許夢然偶爾會才想那串亂碼背後之人的樣貌,高山流水覓知音,他高低也算她的子期先生。
直到許夢然重生,他倆都沒談過關于現實生活的任何話題。
重生後許夢然把這些事情抛到腦後,一心一意隻有林壑靜。而且目前的時間點,那人的賬号還沒創建。
不過許夢然借着這些回憶,重構了她舊時的曲庫,然後想到了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