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越說聲音越小，我搓搓她，問：“現在還心慌嗎？”

“嗯。”米娅說，“但，不多。”

“那……米娅夢裡有提到怎麼把鏡子合成一整塊嗎？”

米娅想了想，“好像沒有……但是整塊的鏡子上黏着糊狀的東西，摸起來……油油的？”

就是這個！關鍵信息！

“幫大忙了米娅！”我握住她的手迫不及待把她拉起來，“走，我們去找大家！”

米娅既驚奇又開心，跟在我身後同我在閱覽室裡跑。

長桌上，五個人圍了個半圈，我包着鏡子把人都看了遍，“線索！”我放下鏡子。

艾斯眼中饒有興味，神凜的頭發翹了幾根，小報告則側趴在桌子上，隻有米娅和我神采奕奕。

“那個！艾斯。”我暗示他。

艾斯眉毛一挑，把盒子掏出來。

盒子内部是藍色的漿糊，我把鏡子鋪好，摳出近膏狀的糊糊塗抹鏡子，米娅捂住嘴巴。

她急忙湊我耳邊，“這個……”

我得意地給她使眼色，“嘿嘿，就是它！”

神凜皺着眉，越來越看不懂了，“這是幹啥呢？這個顔色……”她察覺了，是那粉末。

“等一等看看情況。”鏡子并沒有合成一整塊，連塗抹好的地方也沒發生變化，我也很困惑。

艾斯坐近，用手指着，“補滿，全部抹勻。”

“如果沒用不就浪費了嗎？”我說出顧慮。

“浪費了我來解決，你現在盡管抹。”艾斯依舊堅持。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小心地塗滿、推勻。

不到一秒，鏡子上果然光芒閃爍，油膏被‘吸收’隻剩邊邊角角，露出的光滑鏡子照出了頂棚構造。

艾斯笑了一聲，我聽着有些刺耳，成就感驟降。

怪沒意思的。瞅他一眼心情才有所回漲，“感謝感謝，智腦名不虛傳。”

艾斯越來越大度了，他跟沒聽見似的，檢查過油膏便做了安排，“剩下的夠用。大家趕緊去睡，養足精神明早趕進度。”

……

……

大事來到，一共兩件：

第一，神凜問過艾斯是不是有新線索，為什麼沒知會她，艾斯用我用過的謊話再次哄騙了她；第二，鏡子裡困着一隻幼蛛！

早上集合時艾斯已經坐在挂好的鏡子旁邊了，他是我們之中起的最早的那個。

此時鏡子并沒顯示出異常，每個人都隻能照出自己的臉。

“艾斯，到底怎麼回事？”神凜問道。

艾斯打開盒子，“左手按進來，糊在掌心，多弄點。”

神凜看看他，伸出手。

“這東西用一次少一次，所以我等你們都來了才開始。”他單用食指指腹擦了下油膏，給我們演示，“用量不夠的話，鏡面會有波動，但隻能在指尖觸碰之處看到一點情況，幾乎沒有持續時間。”

“來，你來。”他對神凜說，“把手按鏡子上。”

鏡面波紋回蕩，随後化為黑色……

不，不是鏡面變黑，而是變成了窗口，或者說……洞口。

黑色的洞好像能吞噬光芒，洞内一米基本都看不清物體。

少量的聲音可以從内傳出，「帕莎帕莎」的，是幼蛛在移動。它們身上的毛又少又軟，聽着像莎紙摩擦。

神凜嘗試把手伸進鏡子，但無功而返。

艾斯說：“隻能看，摸不着。”

嗯？摸不着？我看向艾斯，艾斯輕輕點頭。竟然加上咒語都不行嗎……

神凜：“那它怎麼進去的？”

艾斯：“讓小報告試試？”我們都習慣了，遇到困難先換一批人。

那麼，有過幼蛛經曆的他會否打破僵局？

盒子裡的油膏已快見底。

神凜建議：“要不，把我手上的蹭給小報告？反正還沒幹。”

艾斯說：“夠用，你的就先貼在手上吧，記得别洗。”

那就是幹了也能用咯？

沒想到艾斯前瞻性這麼強，聰明之餘還精打細算，靠譜！

艾斯指導小報告，沒讓他多用，他說這就是個實驗，等有效果了再用也不遲。

小報告沾了一層在掌心，他期待着奇迹的到來。

但很可惜，奇迹沒有出現。

剩下的兩人——我和米娅也加入了，鏡面依舊沒有變化。

若是把它想象成一扇窗戶，那麼打破它會不會有奇效呢？我忽然聯想到下面那面鏡子。

“艾斯，”我問他，“你打破倉庫的鏡子時，有沒有看見它後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