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展趁着此時人少,正要去找陸玉,遠遠看見她沒有進房,似乎是房内有人,她退開了。
江展大喜,趕忙退回房中,站在門口,裝作沒出門的樣子。
陸玉正要下樓,“咳咳……”不知道誰在咳嗽,她側首,江展正在房門前抱着胳膊。
“去哪?”他漫不經心地問。
陸玉沒有下樓,走近些道,“再開間房。”
“你的房怎麼了?”
陸玉含糊道,“有人走錯房了。”
江展笑,“走錯房?”他若有所思,“啊,走錯房啊,之前走錯你的房,抱歉。”
他抱歉抱的輕浮,毫無歉疚之意。
陸玉瞪他一眼,心道他還是沒個正形,轉身正要走,忽而又轉身面對他。
倒是江展有些驚訝了。
“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白日他搜身幫她解圍,陸玉自然感激不盡。
“算你有良心。要謝進來謝。”
四下無人,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進自己的房内。
……
侍從如廁上樓,料想此刻陸玉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悄悄趴在門上偷聽。
果然。
侍從滿意退開,和沈施甯回報。
“公子,果真如公子所料,梁王房中動靜不小。”
沈施甯輕笑,“今日做的好,下去領賞休息吧。”
侍從大喜,“喏。”
……
江展房中。
江展将陸玉抵在門上,“你數數,我救你多少回了?你要怎麼還?”
“君子不求恩報,安王怎可不行君子所為?”
“君子?”江展笑言,“我可不是君子,你之前可是稱我瘋狗。”
陸玉珠玉般潤澤的臉泛着熒光,淡淡道,“那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江展笑得開懷,深眉豔目灼灼,“再叫一聲我聽聽?”
“有病。”
江展大笑,狠狠摟緊陸玉的腰,将她抱起來,在她脖頸間深嗅一口。
“你這輩子可還不清我,我說沒還完那便是沒還完。”
燭火星明,兩人齊齊仰在春榻上。
江展俯身壓在陸玉之上,“進了我的房間可就走不了了。”
陸玉輕拈他的織錦紋繡的領口,“如何呢,免開一間房而已。”
春榻緊挨窗牗,明月傾入。珠玉碎響,散落一地華光佩飾,帶鈎金玉。
地上錦衣交織淩亂,床帳金鈎在急切的微晃中搖落,遮住榻上二人交纏形影。
燈燭微黯,依稀可辨朦胧面影映在彼此眸中。
她傾身,遮蔽床榻上方的帷帳。
江展看清陸玉手裡拿的東西,挑眉道,“你要用這個?”
陸玉手執燃燒的紅燭,微小火光在她臉頰上閃動雀躍,“給你用。”
江展胸口起伏,撫在她的腰線上,“你想怎麼用?”
紅梅落白雪,溫燙珠淚滴。
弦月沾染旖旎,隐于薄霧後。
木案不時有輕微摩擦地闆的聲音,不知在原位置上挪移了多遠,一葉扁舟在翻湧的江河湖海中洶湧漂浮,沒有定點。
回神時,外頭依然漆黑,惟月柔和垂墜。
……
東方既白。晨啼漸明。
二人差不多時候醒來。這個時辰還是早,兩人默契的沒做聲,陸玉隻穿戴好,打開後窗。
“等一下。”
陸玉回首。江展道,“别以為昨晚就算是還了。”陸玉望住他已然清明的雙眼,沒有說話,無聲跳下窗牗,消失在微明的晨色裡。
江展出門,廊上邸中的舍倌已經起早開始打掃廳堂。
“貴人醒了。”
江展點頭。
“貴人走好。”
目送江展下樓,舍倌進房打掃,一進門啧了一聲。又趕忙回頭看那位貴人是否真的走遠了,确定見不到人影後放下心來,嘀咕一句,“怎麼還……溺了……真是……”
“這些當官的,也就這樣……”舍倌忙碌起來,用拖布擦淨地闆。
……
冷绾醒來時天已大亮。
身旁的人還未醒,冷绾起身下床穿衣,頭也不回地欲離開,卻聞得身後榻上一聲,“站住。”
桓回舟一醒過來便見到冷绾急急要離開,登時氣得清醒,胡亂穿好薄衫,上前幾步掰過冷绾的肩膀,氣沖沖道,“你就這麼走了?”
冷绾心有些許愧疚,沒有立時走人,鄭重道歉,“昨晚抱歉。”
“一句道歉就能解決?你知不知道,我……”他說不出口,隻是心下凄涼而憤懑。“我還未娶妻……”
“抱歉。”
桓回舟閉了閉眼,“你我的事以後再說,”他撈起衣服,“總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既然已經發生了,我……”
他也未經曆過這種事,一時拿不出個辦法。自小養尊處優頭腦靈活的桓家小公子也不知該如何了。
“抱歉。”
師傅說要事三複,方得以表露真心。她道歉三回,也足以讓對方感受到她的誠意了。
思及此,冷绾不多做停留,打開門。
門外站的人讓冷绾一驚。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