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雲和阿瑞斯給了對方一個安慰式的擁抱,相擁着睡了個回頭覺。直到窗外的吵鬧聲将二人吵醒。沈如雲從他懷裡擡起頭,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未睡醒的慵懶,默默聽了一會,又倒頭躺了回去。還将阿瑞斯的胳膊拉了拉,搭在自己肩上,姿态親昵自然。
阿瑞斯自驚醒後,就在裝睡,他不擅長應付這種場景。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亂轉,想立刻跑走,又怕反應太大讓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好在沈如雲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性格,安靜的枕回去,又往他的懷裡拱了拱,給了他極大的安慰和信心。
“真的要了老命了。”沈如雲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随後又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竟然覺得你身上非常好聞。”
阿瑞斯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妮娜以前就常常說他悶,不懂得讨女孩子歡心。
他憋了半天,說:“我,我也是。”
沈如雲正過身子,玩他的手。她從沒見過哪個男人的手長的這麼好看,又或許她以前從未正眼瞧過男人吧。
“阿瑞斯,咱倆就是天生一對。”
阿瑞斯心想,她說話真好聽啊。想永遠和她在一起,想一直聽她說話。
房門忽然被砰砰捶響。
沈如雲朝天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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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會客室,房門緊閉,長着一張兇臉卻努力做出慈祥模樣,笑的很假的鎮長。臭着一張臉,軍帽歪戴的趙隊。還有一個身材苗條,高挑,五官輪廓依稀看出鎮長神韻的女子,她穿一身繁複白裙,脖子戴星辰徽章項鍊,雙手習慣性的放在胸.前,捏着徽章。
“二位不必緊張,她是我的女兒,叫趙甯,是一位3階神士。”
趙甯微笑點頭,看上去比她的父親和兄弟親切多了。
“我兒子,呃,也是我侄子,趙橫,2階戰士。”
趙橫梗着脖子,渾身就跟長刺了一樣。
就在剛剛,沈如雲才和他吵過架。吵輸了,心裡正不爽。
介紹完彼此,趙鎮長也沒拐彎抹角,直奔主題,還是關于昨晚二人鬧出的動靜。他面上一直帶笑,語氣卻很嚴肅,說河口鎮這樣的小鎮地處奧斯帝國的最外圍,除了鎮上自發組建的民兵,沒有正規軍,政府雖每年定期配發槍、支彈藥,但衆所周知,火力攻擊對上妖獸效果并不明顯,而真正能快速斬殺妖獸的戰士,在邊境屬于稀缺資源。
說來真好笑,按理說,越是邊境,越應該配備足夠的戰士确保邊境線的安危。但政府的做法卻完全相反。本應是護衛帝國安全的戰士,反而越是居住在安全的中心地帶。尤其是高階戰士,幾乎都住在王都。
這也很好理解,随着戰士的人數日益稀少,戰士背後的家族日益強盛。人都有私心,為了全人類獻出生命那就是一句空話和笑話,為了自己和家族的榮耀,才是真真切切驅使人奮鬥的動力。
阿瑞斯聽到趙橫對王都戰士的诋毀,心裡想反駁。至少他一直被教育要随時為奧斯帝國獻出生命。他也一直這麼做了。這些年不停出入無人區,為王都的繁榮帶來了數不盡的資源。想到這,他猛然一頓。
母親和大長老他們一直教育他要為奧斯帝國獻出一切,王都的奢靡繁華是他身邊既世界的習以為常。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直到他逃婚後,獨自離開王都。徒步前往邊境,看到的一切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模樣。
貧窮,饑渴,肮髒,是他最直觀的感受。
一直以來,王都的戰士作戰,都是大神官在幾十位神官的輔助下,啟動法陣直接傳送。
戰士與神官互相配合,直接深入無人區。
而他們每次滿載而歸,王都都會舉行慶典。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載歌載舞,每個人都是滿面笑容,他們的皮膚,身材,是他熟悉的紅潤,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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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鎮長繼續道:“也許你們以前生活在中心地帶,随意開啟消耗晶石是你們習以為常的事情。但這裡是河口鎮,奧斯的邊境,直面的是無人區。無人區有什麼?異獸。王都和北方的城鎮又習慣叫妖獸。異獸以能源為食。你們搞出這麼大動靜,很可能會吸引異獸,給河口鎮帶來災難。”
阿瑞斯心頭一跳,忽然的不安,還沒來得及深想,又被趙橫咋咋呼呼的打斷。
“還不是因為這個醜女人要洗熱水澡。我們戰士兄弟懂什麼!女人就是該死,花言巧語哄騙戰士的感情。最後吃幹抹盡,渣都不剩。”
阿瑞斯:“不是……”
沈如雲将他手一拉,扯到身後,高擡下巴,冷鼻子冷眼,“他就是願意被我吃幹抹盡,你管得着嗎?”對于被潑髒水這種無妄之災,沈如雲慣常的做法是一巴掌拍死,根本不給人惡心自己的機會。但她現在能力不夠,也絕無可能跳進自證清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