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農場裡怎麼會有棺材?”
維因拉着她遠離這裡,拿着鐵鍬開始填土。
林思卻眼尖地看見棺材邊上亮晶晶的東西:“等等!那好像是金币!”
維因無奈,林思就這樣财迷,連死人錢都不放過?
林思确實非常缺錢。她有一種預感,如果她不能得到穩定的魔獸肉源,她的身體還會繼續虛弱下去,回到之前饑餓的狀态。
她推開維因,撬開棺材上的釘子,念叨着給自己加油:“一隻陸行鳥要一百金币。”
維因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不由得有些發愣,如果林思這麼想吃,他可以去打獵。
林思卻不能事事都依靠維因,她是雇主,等賺了錢她還要給維因補上薪水,而不是讓對方貸款上班。
掀開棺蓋,林思瞬間被晃瞎了眼。
暗紅色天鵝絨包裹的棺椁内,在金币與寶石交織的巢穴中,蒼白俊美的男人靜靜地安眠,指尖垂落的祖母綠項鍊蜿蜒如蛇。
珠寶堆中斜插一柄銀色十字架,尖端刺破他的掌心,暗紅色的血液摻入十字架的符文上。
林思倒吸口冷氣。
她這一鏟子好像挖出來個活着的吸血鬼。
這吸血鬼怎麼能如此富有!
陽光下,吸血鬼蒼白的皮膚迅速被腐蝕,冒出陣陣青煙。
林思立刻将棺蓋阖上,閉上眼睛:“這些錢咱們十輩子都花不完。”
好想代替吸血鬼進去躺一躺。
維因:“……”
“血族危險,不能掉以輕心,我建議你立刻聯系教廷。”
林思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聖騎士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抓起來。”
原來她知道暗夜精靈是異端……維因按下心中的震動:“那你還敢收留我?”
林思聳肩:“你雖然是異端,但你是個好人啊。”
拍拍維因的肩膀,她笑道:“好了,你現在教我如何把這個吸血鬼喚醒,我有話想問他。”
“太危險了。”維因忽然握住林思的手:“如果是親王級别的血族,我也沒有把握能戰勝他。”
“不,在白天能克制血族的方法太多了,”林思粲然一笑,“你先幫我準備一些東西,等我得到我想要的情報後,再将他交給教廷重新封印。”
陽光下的吸血鬼的皮膚會被迅速腐蝕,長期躲避在影界的吸血鬼為了吸食新鮮的血漿來到了人界。
人界的教廷曾經大範圍獵殺吸血鬼,但血族不死,聖騎士隻能将血族封印在棺椁中永眠。
這樣的吸血鬼絕不止一隻。
大量的銀币被林思搓揉在一起,捏成匕首的形狀,另一隻手有拿着簡易版聖水——棘棘果皮汁。
吸血鬼被捆在大棚下,維因扯着篷布,一旦吸血鬼有任何異動,他就會扯下篷布,讓陽光灼盡血族的血肉。
維因拈起一片樹葉,打掉了插在血族掌心的十字架。
蒼白英俊的男人呻吟一聲,悠悠轉醒,指尖的祖母綠項鍊驟然繃斷!
他被綁在陰影下,面前黑發黑眸的少女正嚴陣以待地望着他。血族輕佻地吹着口哨:“哪裡來的小美人?哦……怎麼還有個礙事的暗夜精靈。”
維因:“閉嘴。”
他躺在棺材内太久了,連轉頭時骨骼都會發出“咔吧”聲:“老兄,你們精靈不是最孤傲嗎?怎麼會心甘情願和人類混迹在一起?”
林思舉着匕首走進一步,拿起果汁作勢欲倒:“閉嘴。”
血族閉了嘴。
林思:“像你這樣被封印的血族,都有這麼多的陪葬嗎?”
良久的沉之後,血族哈哈大笑:“幾乎所有血族被釘在棺材裡時,都寒酸得連個陪葬品都沒有。隻有我這個有功于教廷的血族叛徒,在被封印的時候才有這樣的‘殊榮’。”
林思不由得失望,發死人财的邪惡念頭徹底落空。
她撿起地上的十字架,想将它重新釘在血族手上。
吸血鬼安詳地閉上雙眼,他既被教廷所不容,也是影界血族的背叛者。與其在各界流亡,倒不如在時光的長河中永生長眠。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他睜開眼。是那隻暗夜精靈握住了女孩的手:“你是阿蘇列親王?”
吸血鬼深吸口氣:“是我,沒想到我的大名能傳到精靈之森。”
維因朝着林思搖頭:“放他走吧。”
沒有問為什麼,林思解開了血族身上的繩子,有點失望地問:“你的同伴們真的沒有陪葬品嗎?”
阿蘇列扯下篷布将自己冷白皮罩得一絲不漏,笑聲從黑布下傳出,他來到封印自己三百年的棺椁前,附身親吻鑽石冠冕。
冠尖的梨形主鑽忽然裂開蛛網,裂縫中滲出膿血,冠冕底座的十二顆藍寶石接連爆裂。暗紅絲絨襯着的無數珠寶在幾息時間内化作飛灰。
“當我的魂魄在寶石中蘇醒,我被封印三百年的怨念會将載體腐蝕。”阿蘇列離開前聳了聳肩:“抱歉了小美人,讓你白忙活一場。”
林思:“……”
她戳了戳維因的後腰:“你不怕他為禍一方?”
後腰的肌肉瞬間繃緊,他下意識抓住林思的指尖:“不怕,因為阿蘇列是極端素食主義者,他不以人血為食,隻飲用動物的血液。”
林思:“……這算什麼?蛋奶素?”
維因不解其意,又道:“他禁止領地内的血族豢養血奴,遭到其他血族追殺,逃亡人界,結果被教廷封印。沒想到他就被埋在你的農場下。”
“那可真是太巧了,”林思喪氣道,“白忙活一場,還不如挖豬圈。”
維因像是想到什麼:“我先出去一趟,日落之前回來。”
林思不可置信:“你讓我一個人挖?”
紅暈浮現在他的面頰:“當然不是!”他拿過林思的鐵鍬,“今天休息,我們明天再挖。”
林思被趕到樓上,她有點無語,回到書房安靜看書。
當最後一縷夕晖沉入雲海,暗夜精靈的匕首浸透鐵鏽味的血。
正巧林思推開窗透氣,維因拖着藍羽巨禽穿過石闆路,伴着熔金般的餘晖,落入她的眼底。
巨禽的爪趾本能痙攣,在土地上犁出深溝,留下道道血迹。
這隻鳥和書中圖鑒中的陸行鳥長得一模一樣。林思忍不住站起身,驚喜的歡呼出聲。
“維因,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