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玉看着她,“你怎麼在這裡?”
“追兵追上來,人太多,我……我想和你們一起……”
其餘人一頭霧水,不免有些防備,秦兆玉卻是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懷疑道:“……你想幫我們?”
小姑娘點點頭,有些惴惴不安,頂着問海兩人不信任的目光,努力解釋道:“你幫了我,我……”
巴尋拽了拽秦兆玉的衣角,懇求道,“澤瑪是個非常乖的好孩子,她不會搗亂的,她還能幫助我……”幫助她什麼呢?半晌她也沒說出來後面。
徐愁海歎了一口氣,“看着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孩子,要不然我們就帶上她吧……”
秦兆玉計算着物資與馬匹,再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确實也不會影響什麼,更何況已經救了一次,對方又主動留了下來,也算是場緣分。她看着小姑娘,沉聲問了她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小姑娘從懷中拿出了那把匕首,目光堅毅,“有兩個人追我,被我用這個捅了,他們沒反應過來,我就沿着你們離開的那個洞跑了……我保證我會聽話的!”
秦兆玉思索了一下,暗道此女未來必有大才!點頭道:“問海,把她帶上吧。”
問海心中有些狐疑,皺着眉頭将女孩撈上了自己的馬。一切處理完畢,衆人連忙上馬離開了此處,随着巴尋朝着雲州方向去了。
秦兆玉一行人終于踏上了正軌,日光傾斜,符柳的情況卻不太妙。其實,她一開始答應對方離開除了複仇,就抱着幾分讓對方保護他們的心思,她知道,如果沒有對方,他們這次很難逃出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西羌環境複雜,對方根本不會和他們摻和在一起。
所以當對方邀請她離開的時候,她除了被認同的開心,更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有了秦兆玉一行人的幫助,他們的逃生也就更有把握。成功之後,她自然會努力報答對方,前提是,對方也活了下來……她也想看看,這個人是否真的有能力為她報仇……
懷着這種心情,符柳一行人又行了數裡。忽然,一陣溪水聲潺潺,沖去了所有人的疲倦。衆人心中一顫,面上激動,這裡就是山谷的出口,有了溪水的沖刷,追兵将徹底失去他們的蹤迹。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了!他們真的逃出來了!他們終于逃脫了那個地獄!繞過這裡,他們将再也不會被人踐踏,他們将永遠擺脫奴隸的烙印,他們将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符柳打頭,一行人狂奔過去,溪水确實潺潺,岸前一行人坐在高頭大馬上背着光,看不清楚面容,地上一片陰影。
“啊!追兵!”符柳不知這人如何正好繞到他們面前,吃驚之餘連忙大喊,“速退!速退!”身後人不知發生了什麼,慌忙旋身原路返回。驚慌之餘,馬蹄聲陣陣,十幾道黑影從衆人面前奔出。“啊!這邊也有追兵!速退!速退!”
前面衆人看着一行追兵,喊着速退,身後一群追兵,衆人喊着速退!可這前有狼,後有虎,再退能退到那裡?符柳一行人如那籠中之鳥,前後夾擊,再難逃出這崎岖山谷。
一個青年從隊伍中慌忙跑到追兵旁,高聲大喊,“大人饒命!标記是小人一路做下,不望封功,但望大人看在小人忠心的份上饒小人一命!”
“何以證明!”
“小人生父埋藏于山谷岔路之中,應該告知于您了,小人生父可為小人證明!”說着青年擡頭四顧,想要找到自己父親的蹤迹。
符柳見狀大喊,“賤人!我救助你們逃命,你為何背叛于我?!”
男人大喊,“你還有臉問我?如果不是符語設令,我們這等好人家如何會被貶為奴隸?!都是符語害了我們!要怪你就去地下問你死去的好姐姐吧!”
符柳不明所以,身旁有知曉内情的人叫喊,“你爹盜竊部落财物後欲逃,按令罰身為奴,如何能夠怨得了符語巫師?!”
男人冷哼,“你們不要再狡辯了,你們逃跑至此就是部落的罪人,部落萬萬不可能再留下你們,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巴達冷冷看着兩人争吵,比了一個手勢,身後箭矢如雨,男人被箭射得直接撲在地上,震驚地扭頭看向他們。巴達嗤笑道:“都是砧闆上的魚肉了,還在這裡啰嗦!不過是逃跑失敗的見風使舵罷了,你們都是部族的罪人!一個都别想活命!”
符柳看着男人眼中憎恨,知曉今日必亡于此,今生今世再難談為姐姐報仇,她眼中含淚,高喊道:“阿姐!我對不起你!”說着她拎着一支箭矢向巴達沖來。
巴達冷笑一聲,“不自量力!”說着手中高舉彎刀,向對方頭上砍去。烈日當空,刀身亮白如雪,斜劈而下,血霧伴着刀身噴濺而出。數息後,兩道沉重的聲音落地,女人還泛着驚恐的頭顱落在了地上。
有人趁機跳進河裡想要逃走,被武士發現了,一刀刺過去,河流滾滾浸染仿佛倒映着一處霞雲。
巴達看着這一幕冷笑,“都給我把頭砍下來!就是他們惹怒了山神,拿回去給山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