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本就是當地的毛皮袍服,配上這外族的項鍊,更顯出幾分異域的魅力。
“你好像那挂在天上的月亮,納爾斯神山上永遠不化的積雪!”項鍊老闆用他那拗口的普通話極盡誇贊道,秦兆玉更偏向對方是為了想在天黑之前趕緊賣出他的東西。畢竟因為這邊的惡劣的氣候,以及她們的傷口不便見人,她将自己捂得隻剩下一雙眼睛。
“好看!好看極了!”問海忍不住誇贊道,說着就要付錢。
徐愁海盯了一陣,看到問海的動作阻止道,“我來吧!”
“不要,這是我送給娘子的!”問海轉身避讓了一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錢币付錢。
秦兆玉給問海兩人挑項鍊的時候,感受到背後徐愁海的視線,心中一動,瞄了徐愁海一下,然後從攤子上也給對方挑了一條手鍊。
徐愁海有些吃驚,沒想到對方會想到自己。
秦兆玉道,“你是我師叔嘛!當然也得有。”
徐愁海有些感動。自師姐複仇離開以後,他的生活就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每日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下陷程度,但卻絲毫不想起身掙紮。對于下落的人來說,泥沼也是溫暖的。但現在這潭泥沼好像有了些痕迹。
秦兆玉萬萬沒想到如此輕易地就虜獲了對方的感動,她在忙着接下來的事情。秦兆玉在周邊問了一下,很快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按照對方所說,她們向深處走去,果然看到了一面綠色的旗子。
“你就是爾瑪?”秦兆玉試探性問了一句。
“你們誰?”渾厚的男聲問道,帶着點邊疆的獨特口音。
這是一個皮膚黝黑滄桑的男人,但比秦兆玉想象中的要年輕許多,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頭發全部編織起來,身材高大健壯,顴骨突出,眼窩深邃,穿着一襲毛皮袍服,身上挂了許多獸骨與玉石編織而成的裝飾品,耳朵上挂着一顆尖銳的獸牙。
“紮西介紹我們來的。”秦兆玉多看了兩眼那獸牙,确定是狼牙。
男人皺了一下眉,然後向身後探頭喊了一句什麼,一個高大的黑影逐漸向秦兆玉幾人靠近。
這是一個年紀更大的男人,大概四十五六左右,作着與方才那人差不多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頭上戴了一頂毛氈帽子保暖。
“爾瑪?”秦兆玉試探性問道。
“我是,你們想要什麼?”男人看着徐愁海,仿佛根本沒有看到秦兆玉一般,非常熟練地問道,很明顯是慣常做這類生意的。
“毛皮。”秦兆玉把對方視線拉回到自己身上。沒辦法,隻要一個隊伍中出現了一個男人,那麼他就很容易被當成隊伍中所有女人的領導者。秦兆玉不知道這種壞習慣是什麼時候形成的,但是她絕不會慣着對方。
爾瑪終于看到了秦兆玉,心中有些驚奇,卻沒說什麼。
“這裡都是毛皮!”爾瑪的眼神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些什麼。
“不不不,這些不夠好。”秦兆玉晃了晃腦袋,唇角微勾,帶着上位者的姿态拒絕道。
徐愁海在一旁站着,不太相信秦兆玉能夠說服對方,畢竟他們什麼也沒有。
他望着身前,站在别人的地盤上,與健壯的異族人相比,孱弱的梁國少女不卑不亢,談論着一場“大”生意,天曉得她連本錢都沒有。
秦兆玉與對方的交談聲音不大,徐愁海聽得有些不真切。他腦袋放空,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想着一會兒要怎麼安慰失敗的少女。過了一陣,秦兆玉從裡面出來了,神色看不出任何異常。
徐愁海語重心長道,“沒事,失敗是成功之母……”他話剛說一半,被秦兆玉的話給堵了回來。
“好了。”
“啊?好了?”徐愁海有些呆愣,什麼好了。
秦兆玉沒聽到他後面,直接和幾人說道,“爾瑪答應我了,下午我們就過去。”
他們都知道這個過去是什麼意思。
徐愁海:“……”不是,她說放心,然後給他帶出國了?!還真給她辦成了?!
“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這個時候了,誰跟你開玩笑?”秦兆玉翻了一個白眼。
“……”徐愁海突然有一瞬間在懷疑,自己的保護是不是他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