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秦兆玉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了幾聲然後将請柬緩緩撕掉。
“哎!”姜泊想阻止卻是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着那請柬碎屑落在自己腳邊。
“不去!”
“什麼?魚姑娘沒來?!”想要與秦兆玉商議聯盟一二的夏含光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愠怒。
“夏莊主,小魚她戰了一整日,确實身體疲乏,早早便歇下了……”姜泊端了酒杯,喝下以示歉意。
酒杯蓋住臉龐的一瞬間,姜泊忍不住暗罵,秦兆玉那家夥,自己不想來還強逼她來圓場,美名其曰,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神他爹的來使!
放下酒杯的一瞬間,姜泊瞬間展顔,笑得好比向日葵。姜泊痛恨自己這該死的求生欲!
好說歹說,姜泊終于勸住了夏含光,眼見對方情緒恢複如初,她也終于長呼一口氣。内裡怎麼樣,她是管不了了,明面上先過去了就行。想着,她便口幹舌燥,忍不住灌下一杯瓊漿。
“今日月光真美啊!喝酒!”花奴端着酒杯,暗自練習着話術,雖不知道為何,但主公吩咐了要灌醉對方,那她便一定要完成任務!
花奴一轉頭,“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看着一桌酒,姜泊眼神放直。
“……”
坐在一旁身負重任的花奴就這樣看着自己的任務對象在自動完成任務,完全不需要她出手的模樣。
“……”聽到兩人說話的柳秀忍不住望了一眼窗外,此時正電閃雷鳴,驟雨狂風。哪裡來的月光真好?!
月光一絲也無,雷晃的宛若白晝。
室内燭光随着雷鳴搖曳着,仿佛在跳一曲雙人舞。姜泊走了半晌,秦兆玉阖眼休息,腿仍痛着,身上也都酸澀着,總感覺吱呀吱呀的好像一輛老舊的馬車。她運功暗自療養着,伴書去了花奴那邊接應。
“公主。”潮濕的雨汽撲面而來,秦兆玉的心髒猛地顫了一下,是外出聯絡的問海。這是她兒時常叫的,在外征軍為了撐面子才改叫的主公,後來也就習慣了。今日如此稱呼,倒讓她品出一絲山雨欲來的滋味。
“發生什麼事了?”秦兆玉努力平緩自己的情緒,将問海迎到身前。看到問海的那一瞬間,她嗓音有些幹澀,緊張的有些像是在接受審判。原因無他,問海渾身泡過水一般,發絲淩亂,雙眼腫脹的像兩個盤過的核桃,光滑腫大。
“公主……”問海明顯想要平複情緒,可一張口話又忍不住碎成一片一片。思考再三,她用一個最溫和的說法道,“天家強制召您回京,禦琴她們不得不趕回去了……”
秦兆玉的腦中嗡了一下,像是千萬個蜂同時鳴叫。果然,如她所料的壞消息來了,可她沒想過是這樣的……
秦度将她召回,回去的卻是她的侍女……待秦度發現她不再城中,禦琴聽泉的結果會如何……秦兆玉第一次憎惡起自己這發達的聯想能力。
她向來是喜歡先看一件事情最糟糕的一面的,她覺得,隻要能接受最糟糕的結果,那麼,每一個消息,都将是好消息。
可今天,她卻不敢想象那最糟糕的結果是什麼了。
她撐了撐身子,努力保持平靜,呼吸卻掩蓋不了她的急促,“到底如何了?”
問海叩頭,聲音悲怆,“禦琴二人易容進京,被天家認出,認定是她們二人假扮公主,混淆皇室血脈,夥同謀逆……城中不少人都被牽連……聽泉被打成重傷,逃走後,生死不知;禦琴被天家抓住,車裂後,枭首于城牆,示,衆!”說到最後,問海已是字字泣血,淚如雨下。
秦兆玉仿佛被人狠狠從天靈蓋垂了一下,整個人竟連坐也坐不住了,整個人想要暈倒。問海想來扶她,她卻不讓對方扶,她就這麼枯了一陣,許久,她死闆的黑瞳間或地轉動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
“公主!”問海嗓音中滿是哽咽,卻又要強迫自己注意音量。
“我要回京!我要回京!……”秦兆玉就這麼呢喃着,也不顧她,直直向前沖着。
“不能回京!不能回京啊!”伴書哽咽着,卻仍然隻能小聲道,皇帝既然宣布了禦琴假扮公主,混淆皇室血脈一事,必定是看中了此次機會,想要以此來将公主一脈斷絕。此時京中必定監守森嚴,處處是抓她們的虎狼,此時回京猶如飛蛾撲火,況且還有明日藏寶圖的消息,忙活了這一通,怎麼能于今日放棄?!
秦兆玉此時腦子空空的,什麼也聽不見,隻裝了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