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經過的時候,姜泊立刻屏住呼吸側身隐藏在黑暗中,遙望着這個男人遠去。
是季沙……姜泊眼神陰翳,無比确定這件事情,不光是因為相像的容貌,還有他眼角那一道細長的疤痕,為他整個人的氣質更添加了一份野性不羁。那是曾為她上山采藥摔傷留下的疤,現在卻如一柄利劍插入她的心髒。
如果他還活着,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去?姜泊胸膛上下起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她剛剛分明看見了,他正從另一個女人的房中出來,那日半夜她撞見的,恐怕就正是這二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季沙早已再婚?而且還婚内出軌了?姜泊就這麼默默在黑暗中呆了許久,半晌姜泊抹掉早已幹涸的眼淚,獨自從冰冷的地面上起身。月光反射出她堅定的眼神,她一定會搞明白這一切……
姜泊若無其事回到房間,然後看向酣睡的女兒,心中倏地被一種名為溫暖的東西所塞滿,她就這樣摟着姜枝睡着了。
一夜無夢。秦兆玉昨夜終于見到了自己的親信,心中開懷,難得睡了個安穩覺。她下樓準備與姜泊等人一起吃飯,中途遇到了剛剛起床的柳秀,兩人便同行而去了。
“小魚,你昨日何時離開的?我怎麼轉頭就找不見你了?”柳秀幫秦兆玉推着輪椅,随意閑聊道。
秦兆玉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昨日身體不适,故早早便離席了。”說罷她突然想起姜泊,詢問道,“你們又是何時離開的?”
柳秀一幅被折騰慘了的模樣,愁眉苦臉道,“害,小魚,你以後還是勸勸姜姐姐别喝酒了吧。她昨日喝了幾杯清酒就醉了,一路上又哭又笑的,真是吓死人了!”
柳秀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幅心有餘悸的模樣。
“竟有如此誇張?”秦兆玉有些驚奇,她酒品向來好得很,喝醉了就隻想睡覺,還沒見過如此酒品之人。
柳秀見秦兆玉不信,簡直想要把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對方看看,“千真萬确,如果我撒謊就是小狗!”柳秀伸出了個立誓的手勢給秦兆玉看,秦兆玉搖搖頭,無奈暗笑,這幾人可真會招笑。
柳秀邊推秦兆玉下樓,一邊忍不住将姜泊昨天的話重複給秦兆玉聽,“是真的,一會兒笑着跟我說夏莊主……”說到這柳秀還有些不好意思,擡頭望了一圈見沒有人關注她們,她才繼續小聲道,“夏莊主和孟大夫有一腿……好配絕美愛情之類的。”
秦兆玉面無表情:“哦吼!”你們終于發現了。
“一會兒哭着說她的愛情沒有了,她要回家,這不是她的朝代什麼的……”柳秀邊說邊無語,她真的決定應該禁止姜泊喝酒了,這喝完酒和平時大姐姐形象的姜泊完全是兩個人嘛。
秦兆玉眉頭微皺,“不是她的朝代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是前朝遺民?秦兆玉想到這個可能,眼神微眯。
柳秀被突然反問,一時也疑惑起來,隻是順着自己的記憶下意識說,“啊?我不知道啊?她就是說她想回家。我說你們治完腿不就能回去了嗎?她說不一樣,她的家很遠很遠,她永遠都回不去了……還說什麼她還有任務要阻止一個人回家?要不然會天下大亂之類的……還哭自己為什麼要看一本書,要不然就不會過來了……”柳秀雖然感到奇怪,卻還是如實交代着。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姜泊酒後的胡言亂語,算不得什麼。
秦兆玉聽着,心中卻倏地沉了下去,她想起姜泊之前對她說的話,‘可以不走嗎?’以及這兩日若有若無的勸說,她直覺姜泊指的是她,很明顯,姜泊隐藏着一個關于她的大秘密。可這麼一串子混亂的話,她也難從隻言片語中将其串聯起來。
秦兆玉眉頭緊皺,想到身後的柳秀,連忙恢複如常,側頭淺笑道,“柳姐姐,我會勸說姜姐姐戒酒這件事情的,隻是還麻煩你将此事保密,不要說與其他人了,不然其他人嘲笑姜姐姐的話,就不好了。”
柳秀雖不理解這番話的邏輯,但仍點頭道,“這是自然。”
秦兆玉不放心,仍叮囑道,“尤其是姜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和她說她昨天這些話,要不然她會生氣的!”
“她會生氣嗎?”柳秀有些驚訝,畢竟在她角度中,姜泊溫柔善良有活力,很難生氣的模樣。
“當然!”秦兆玉無辜臉點頭。
“小魚,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要不然我連冒犯了姜姐姐都不知道……”柳秀搖着秦兆玉的手腕,心中感激溢于言表。
秦兆玉嘴角勾笑,眼神低垂,神色充滿探究,姜泊,你到底是什麼人?
兩人緩緩走到一樓廚房,看見姜泊打扮模樣,俱是被驚了一跳。
柳秀嘴巴微微張大,聲音有些吃驚,“姜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做如此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