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後塵土飛揚,等驢車走遠許久,塵埃落定,隻餘路邊躺着兩具死狀扭曲恐怖的屍體。
雲州城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般平靜,倒回半個月前,聽泉三人在經過半個月的隐秘搜救無果後終于開始被人懷疑,軍中半月有餘沒有現身的重傷的主帥是否還活着,于是軍中各方間諜開始伺機打探。
“卑職實在是不放心都督的身體,就讓卑職進去看一眼吧。”右将軍許簡說着便要拉開阻擋的士兵,向屋内走去。
咚,是兵器撞擊在一起的聲音,秦兆玉門口的親兵将環首刀交叉,差點卷到許簡的胡子。
“你們這是何意!”他氣得大喊,虎目圓瞪。
“右将軍又是何意?”聽泉環臂幽幽從門内走出,聲音聽不出意味。
許簡轉了下眼睛,行禮後道,“卑職不過是許多天沒見過都督了,又聽聞都督自上次受傷後身體總不舒暢,想見見都督,确定一下她的安危罷了。”
這話說得好聽,可誰人不知道他是馬容濤馬皇後弟弟的狗腿,不過是又一位趁火打劫的小人罷了。
“右将軍可真會開玩笑,一來,都督周圍守護森嚴,如何談得上安危二字?其次,本官記得将軍你并不通醫理,恐怕也解決不了都督的煩憂,不如早早離去,還大人一個安靜的環境養病是好。您說呢,右将軍?”
這就是明晃晃的嘲諷加趕人了,許簡外表孔武粗犷,是以很多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騙過,不過他可不是軍中其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自然聽得出對方是在罵他吵鬧才是導緻都督煩憂的原因了
許簡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身體微微向側面讓了兩步。
“那麼,如果是雜家呢。”沙啞的聲音穿過,一抹玄色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聽泉姐姐,哦不,現在應該叫您領軍大人了,許久不見了……”來人笑着,正是當今皇帝秦度第二信任的寺人林品。
杏林是江湖中一個神秘的流派,據說百年前是藥王的一個分支,不過他們後期醫毒雙休,被正派所不容,杏林的始祖湯惠便是被攆出來的其中一位。最令江湖談說的是她們門派有一項特殊的規矩——術法非女子不傳,現如今杏林的當家掌門正是湯惠的親孫湯和。據說湯和本人蛇蠍心腸,尖酸刻薄,看病有三不收:一非她本人感興趣的病例不收;二非送她千金重的禮品的患者不收;三非聽她話的患者不收。徐中業的話猶如在耳。
“那我們什麼都沒有……?”姜泊聽完有些無語。
“三年前我遊行在外,意外救了湯和……”徐中業還沒有說完,姜泊激動到,“你救了她!那妥了!”
徐中業抿抿嘴,才将話給接下去,“湯和的男寵……”
姜泊想到了坑姐的師弟,就有些想要打人的沖動,然後拿出畫的歪歪扭扭的地圖,沖動想要轉變為現實。
“怎麼了?”秦兆玉感受到驢車停了下來,拉開簾子疑惑道。
姜泊看着面前的三個分岔口,欲哭無淚,“徐中業那小子畫的什麼地圖啊,完全看不懂……”
秦兆玉莫名擁有一種自己很擅長這方面的信心,将地圖給接了過來,研究了一番,兩番,三番,四番,上下左右番……
什麼鬼?秦兆玉滿頭疑惑,完全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迷路……
研究了半天的秦兆玉終于看到一個熟悉的路标,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然後……這裡怎麼有三條路口,地圖上明明隻有兩條路口……
“朝這邊走吧……”秦兆玉非常肯定的指出了一個方向,姜泊敬佩地看着她,然後滿懷信心的駕驢而去了。
秦兆玉,你連徐中業的地圖都能看懂,你有這種毅力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姜泊毫不懷疑原著大反派的能力。
大反派的能力不知道如何,大反派的狗腿子有點麻煩。
聽泉看着來勢洶洶的林品幾人有些驚訝,但這份驚訝也稍縱即逝,她隻是稍稍颔首,便應下了這個招呼。
笑話,自先皇先後死後,主公十四歲輔政,每日都宵衣旰食,夙興夜寐,除了與那些老狐狸們鬥智鬥勇外,還要處理天下文書,天災人禍,内憂外患,六年來每日皆如此,就連生病也會在床邊設一矮桌,讓仆役念給她聽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