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覺得心中一股自己功勞苦勞一點沒占到的火瞬間上來,“我還就咳了。”
他憤憤說完這句,回頭又把自己的凳子拉過來,整個人撐在桌子上。
“新——牧新。”
項書淮盡量忽略掉許知霖的視線,然後他指了指自己嘴角。
牧新下意識摸了下,沒事,甚至蓋着手他還偷偷舔了道,又去看許知霖。
許知霖嘴角有一道很淺的印子,那一圈都是紅色的,此時還滲出了點微乎其微的血迹。
牧新看着項書淮無語的表情,又看看項書淮,這下徹底不好了。
他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捂住許知霖的嘴,那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真的捂也不能捂一整天。
許知霖終于察覺到不對,“……嘴,有問題?”
牧新甚至不敢去指自己嘴角。
隻有項書淮操心的世界誕生了。
他歎了聲,“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
項書淮人緣絕對是這個班最好的,平時少不了對誰來點小恩小惠,雖然大多時候是“走漏”某些消息。
總之他成功讓其他人散去,沒人再注意這三個不知道為什麼氣氛詭異起來的人。
項書淮不安地看了眼監控,“啊”了聲。
“就,這樣了?”
許知霖剛才還是懵的,現在理解了。
他闆着臉摸出手機,在項書淮震驚的眼神中打開相機前置看了會兒。
然後……他按下拍攝鍵,仿若無事地收起手機。
“怎麼了?”他看着項書淮閉不上的嘴巴,又拿出手機,“你要用嗎?”
項書淮一時間不知道該先說什麼,聲音一卡一卡地,他最終說:“……你為什麼會帶手機?”
“聯系人要用。”許知霖這話好像冠冕堂皇,但實際上他目前的用處還真是這個。
許知霖現在很清醒,但有些事情他不想當着牧新說,便再次複讀剛才的話:“怎麼了?”
項書淮整張臉皺着,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苦心全錯付了,“挺好的,哈哈。”
他一點一點地挪了回去,有種自己完成任務沒什麼用的挫敗感。
“項書淮都知道了。”牧新平靜道。
實際内心已經快發瘋了。
牧新太清楚項書淮知道什麼了,之前還是項書淮撺掇的呢。
隻是那會兒牧新還有一種自己跟許知霖好隻會害了許知霖的感覺,所以他還能和項書淮說兩句話。
因為這完全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啊……
牧新在桌下瘋狂戳許知霖的手,“我們要解釋嗎?還是說點什麼?”
許知霖說:“他本來就知道,解釋什麼?”
[也許該找個時候感謝項書淮一下。]
[哦還有——]
“……許知霖。”
許知霖對此已經快免疫,“聽到就聽到吧。”
他越過桌子在自己桌鬥裡随便抽了本書拿給牧新,“你現在應該不需要午休了。”
不知道為什麼,牧新覺得許知霖突然就嚴肅起來了……
牧新盯着目錄看了會兒,想說讓他做課内習題冊是意欲何為,眼神一瞥,看見的是許知霖面色凝重的表情。
許知霖又盯着自己那個手機了。
就在不久前,牧新在校門口見到他的時候,許知霖也是看着那個朋友圈界面。
牧新慢慢摸出手機去劃拉自己亂七八糟的朋友圈,他平時沒有看這個的習慣,裡面廣告一大堆,魚龍混雜不好找。
牧新隻能時不時注意許知霖到底在看什麼,然後看到了許知霖的頭像。
許知霖會發朋友圈這件事似乎處于牧新的知識盲區。
不管有沒有那層主角濾鏡,許知霖似乎都是個簡單的人——是指那種娛樂生活很少的意思。
看清内容,牧新一下僵住。
畫他認得,人他也認得。
點贊區隻有共同好友才會顯示,所以牧新第一眼注意到了那個比許知霖的默認頭像還格格不入的頭像。
文思沂的個人賬号頭像是個很模糊的線條小人,因為那是十幾年前牧新用還不發達的手機攝像技術拍攝出來的“大作”……
她不發朋友圈,但看,用牧新的話來說,她路過誰的朋友圈都要看一眼,但都悄悄的,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
然後她就這麼在許知霖的那條朋友圈點了贊。
即便許知霖什麼也沒說,隻發了張圖。
但時間是前天大雪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