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拿起茶盞喝茶,手卻依舊忍不住顫抖,他索性不喝了,擡頭看着來人,深吸一口氣,帶着幾分疲憊問:“什麼事?怎麼你們兩個一起來了?”
封霆心裡正大呼倒黴,怎麼就碰巧讓他給撞見了這個場景,此刻隻得小心翼翼禀報:“回大人,劉能指認的證據屬下已經都拿到了。賬簿,名冊,各有三冊,都在這裡。”他從懷裡取出來放到案前。
郁恕君隻掃了一眼,眼下他沒有心思看這個。見封霆不走,便問:“還有什麼?”
封霆道:“方才牢裡來話,劉能自盡了,好在我們的人救下及時,目前已經沒事了。”
“他想一死了之,沒那麼容易。”郁恕君冷笑一聲,“若是他還尋死,藥神那裡拿的藥還多着,讓他一路睡回盛京就是。”
封霆道:“是。”
郁恕君轉頭看向封慶:“你呢?什麼事?”
封慶卻是帶來了一個喜訊:“大人,宮裡傳了消息來,貴妃娘娘已身懷有孕。”
“當真!”郁恕君精神為之一振,“這是好事。陛下膝下還沒有皇子,若是貴妃能誕下麟兒,那便是福澤天下的大事。”
郁恕君沒說,但傳信的人有心來讨他的好。畢竟貴妃是郁恕君的親妹妹,若真誕下皇子,來日他就是國舅。
三人說了會話,封霆封慶二人見郁恕君滿身疲憊,便知趣退出去了。
走到外面,封慶遠遠回身看了一眼窗戶上的剪影,停下來道:“大人最近怪怪的,傅大俠也不知去了哪裡?”
郁恕君與傅仙兒打得最火熱的那段時間,封慶正好不在,封霆打着啞謎道:“我感覺是吵架了。”
二人邊走邊聊,封慶道:“吵架?不能吧,咱們大人還能跟人吵架?”
“你不懂。”封霆煩道,“這又不是普通的吵架。我聽陳啟說,那日吵完,傅大俠淋着雨走的,再也沒回來。大人就更奇怪了,吩咐陳啟把傅大俠的東西都扔掉,結果等陳啟都收拾好了,他又把傅大俠的東西都收回去了。”
封慶奇道:“收走了?”
“你猜他藏在哪裡?”
“哪裡?”
封霆啧了一聲,有種洞若觀火的清醒之感,他道:“傅大俠的東西,統共就一隻香囊,一枝接骨木發簪,一件亵衣,全藏在大人枕頭底下。陳啟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的,把他吓了一大跳。”
封慶不明白:“這有什麼吓人的。”
“你個榆木腦袋,怎麼不開竅?”封霆索性說明白些,“你想想,你一般把什麼東西放在枕頭底下。”
“貼身的東西。…重要的東西!”封慶何曾往歪路子想過,頓時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唬了一跳,他指着封霆語無倫次道,“你的意思不會是,咱們大人對傅大俠,有那種想法吧!”
封霆瞪着眼珠子,一拍手,道:“是了,就是那個。你看吧,我愁得要死,不知道這事要不要告訴陛下。”
封慶心懷疑慮道:“這也還未确定,何況現在傅大俠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封霆道:“我聽陳啟說,大人讓他将留園最東側的觀景塔修葺一番,以後要給傅大俠賞景用。雖然倆人鬧掰了大人也沒讓他停下。你知道陳啟的,他打小跟着大人,大人心裡想什麼他心裡門清。他都這麼說,能錯嗎?”
封慶努力消化了一番,才懇切道:“這些終究是小事,沒必要和陛下說吧。若是讓大人知道,誤會我們二人是陛下放在他眼前監視他的,可不好。”
封霆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作為護衛長,心裡就多了一分責任,由不得他不操心:“話是這麼說?可大人是什麼性子啊,我都要愁死了。”
封慶無所謂道:“有什麼好愁的,大人日理萬機,過段時日就忘了。”
封霆大叫一聲:“他剛才夢裡都在叫傅大俠的名字!”
“你小聲些!”封慶無奈地摁住他,可他又不懂這些,半晌破罐子破摔道,“這也沒什麼,盛京那些個世家子弟,有這個愛好的也不在少數。”
封霆看着他,如同看待蠢貨:“那是别人,大人能一樣嗎?陛下怎麼想?貴妃怎麼想?”
封慶頭疼,他現在後悔開始這個話題了,他隻想做個本本份份的護衛,他不想知道主子這麼多的事,他擺着手随口道:“我看傅大俠行事光風霁月,他未必往那想。”
封霆聽罷:“那不是更慘,咱們大人還是單相思!”
封慶徹底無語了:“那能怎麼辦啊!”
……
“涼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