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浪涯暗中觀察,随後從巡邏的兩名弟子口中得知,原來是本門的南宮長老魂燈驟滅,疑似被人暗殺,這才引起了不小的動蕩。
扶搖門上下不甯,顯然不方便行事,邊浪涯隻得暫時罷手。
不過說起那個在閉關期間暴斃的南宮長老……
邊浪涯不由得笑了。
那不就是被舒斂矜一線封喉的倒黴蠢貨嗎?
那倒黴蠢貨居然還是頗有名望的長老?
啧。
這等蠢人也能成為人上人,看來這扶搖門也不怎麼樣。
倒是那位仙君,還算是個厲害角色。
那人用一招美人計弑師、殺情人、奪修為、做門派之主,裝好人還裝得那麼像,名聲也賺了,權柄也有了,如此心計,還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邊浪涯靠在高枕上,手腕一翻,一縷墨發便被他拿在手裡。
美人帶刺,兇狠不好惹,偏偏發絲卻十分柔軟。
他不由得想起雙方交手之時,對方眼神冷漠卻又暗藏怒火。說實在話,那人生氣的模樣,可比清清冷冷的時候好看多了。
唔……那人用美人計的姿态亦是勾人。
“舒斂矜……”
他嗓音低沉地默念,餘音中帶着三分的興奮:
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和你的交手了!
邊浪涯壓下心頭躁動的情緒,随手将那縷頭發放在枕邊。
他閉上眼睛,聞見枕側飄來的霜雪與青松的氣息,最終緩慢熟睡過去。
*
“邊師弟,邊師弟,你醒了嗎!醒了嗎!”
有人哐哐敲門。
邊浪涯:“……”
被吵醒後,他翻身下床。
“醒了。”
房門忽然打開,楚亭敲門的手停在半空:“邊師弟?”他打量着邊浪涯,問:
“昨日歇了整整一夜,身上仍是不舒服麼?瞧你臉色差得很,不如到靈藥峰看看?”
“那倒不用。”邊浪涯勉強微笑:“隻是不習慣早起罷了。師兄這麼早來找我,可有要事?”
楚亭鄭重其事地點頭:“确有要事!”他把一身白灰色的衣服塞到邊浪涯的懷裡,說:“來,換上這身衣裳,跟我去執事堂籌備喪禮。”
“喪禮?”
“對,忘了告訴你——”楚亭一拍腦門,道:“昨夜你歇得早,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件大事!
“本門天機閣、藏書閣,還有劍閣的三閣主事人南宮長老,在昨夜被魔族宵小所害!”
邊浪涯心說:南宮隐死了,這我知道。
但是……
“魔族宵小?”
哪兒來的魔族?
人可是舒斂矜親手殺的。
楚亭一臉憤恨:“沒錯!無恥魔類竟然混入了我扶搖門!他先是在蒼流園傷了門主,随後闖入南宮長老的閉關之所,手段狠毒地将其殺害!”
昨日和舒斂矜簡單交手的邊浪涯:“……?”
什麼意思?
合着那個魔族兇手,說的是他?
邊浪涯沒忍住暗笑一下。
好計策!
竟然讓他背下這口黑鍋。
邊浪涯默念起某人的名字,心想:承蒙仙君厚愛,這筆賬我就先記下了。
這時,楚亭接着說:“據門主所說,兇手傲慢自負、舉止輕浮,是個猥瑣的小人;
“不僅如此,他還相貌醜陋,面似惡鬼,為掩飾自卑,隻能渾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風,不敢見人!”
邊浪涯不禁一愣:“相貌醜陋,面似惡鬼?”
誰?說誰相貌醜陋,面似惡鬼?
邊浪涯表情一僵。
不會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