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路走到家,從今年走到了明年。
時舟就吃了兩塊餅幹,剩下的攥在手裡沒再動,江入年也沒再提要吃餅幹的事情,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沉默到時舟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想吃餅幹,而自己弄巧成拙了。
隻是一出電梯,江入年便直接把人按在了門上,那個輕飄飄的吻得以在無人窺得的地方延續。
餅幹袋子掉在地上,誰也沒管,兩人一路跌跌撞撞倒在沙發上,時舟反客為主,坐在江入年身上啄吻。
江入年笑笑:“你怎麼了?”
居然這麼主動。
“因為過年。”時舟随便胡扯了一個理由。
其實也不算胡扯,過完年,出國的事情就會提上日程,時舟還沒想好怎麼跟江入年說。麻亂的心思理不出個線頭,時舟打算先沉溺于當下的快樂。
時舟還要拉着江入年繼續時,遠處倏忽炸出一團煙花,印在窗戶上明明滅滅。前兩天江入年不在,時舟就把智能管家給關了,于是現在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團炸開的煙花。
鎂光粉燃盡的閃光,隔着遙遠的距離打在時舟白描似的五官上時,顯得這個人似乎藏着萬般憂愁似的。
江入年情不自禁地摸上時舟的側臉,心裡塌陷一塊,溢出的溫軟情意幾乎将人吞沒。
“你……”江入年剛說一個字,就看見時舟望着窗外挑眉:“城區不是不給放煙花嗎?頂風作案啊,大過年的還要局子一日遊。”
江入年:“……”
見了鬼的萬般憂愁。
江入年歎了口氣,把時舟從自己身上抱下來,把燈開開,随後就朝着廚房走:“宵夜吃什麼?”
“餃子湯圓。”團團圓圓。
時舟剛說完,江入年就把餃子和湯圓拿了出來,弄幾個下鍋。時舟照例靠在島台上,看人忙活。
江入年甚至拿出一瓶白酒,給時舟倒了一個杯底。
“在雪地裡走了這麼久,喝一點點,暖暖身子,趕一下濕氣。”
時舟詫異:“您還講究這個呢?”
江入年:“其實是我想灌醉你,然後上下其手。”
時舟:“不用灌醉也行。”
時舟說完,兩人都笑了。
時舟這張嘴,隻要不是損人,還是挺會說勾人的話的。
江入年探身過來,親了親時舟的嘴角,時舟也沒再消遣他,随意把酒悶了。
時舟酒量一般,一丁點酒都上臉,下肚沒幾分鐘,整個人懶散起來,面皮上帶着紅。
大抵是酒精緻使精神圖景不穩定,許久沒出現的年糕冒了出來,繞着時舟打轉。
年糕喵喵叫了兩聲,被時舟薅進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捏扁揉搓。
江入年盛好餃子和湯圓,兩人慢慢吃完今年的第一頓飯。
時舟:“你為什麼會做飯?”
也是随意起個話頭,會做飯的理由太多,時舟就是想聽聽江入年說話。
江入年:“當天想吃什麼,看好教程,訂好食材,就行了。”
“江老師,天賦異禀。”時舟夾起一個速凍餃子,調侃。
江入年輕笑,似乎是想起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不過小時候确實學過做飯。”
時舟擡擡下巴,示意江入年講講,于是江入年給時舟講了個小少爺艱難生存記——
小時候江守旭忙,江入年小爸帶他,這位小爸很有人人平等的意思,比如除他以外的都不算人,于是乎丁點大的江入年被當成了不栓繩的狗養到七歲,有次農家樂,小江入年直接玩了失蹤,最後是被好心人給送了回來,從那之後,江入年的撫養話語權就由江守旭占大頭。江守旭給江入年做了性别預測,檢測報告說是omega,江守旭轉頭就給屁大點的小江同志報了一系列做飯班禮儀班樂器班,給孩子忙成了陀螺。也是江入年小爸察覺到不對了,痛斥江守旭封建糟粕,又給江守旭揍了一頓,江入年才沒長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江大廚。
之後江入年都由江家老爺子教養,年紀輕輕就有了上位者的氣度。
時舟點評:“廚子之路中道崩殂。”
江入年:“夠你吃就行。”
時舟想了下江入年的廚藝,不得不點頭。
時舟吃完最後一個湯圓,等着江入年吃完。
江入年咬了口餡,似乎是不太喜歡芝麻的甜度,隻吃了一個就不吃了。他收拾好兩副碗筷,去洗碗池刷碗,邊放水,邊說:“我小時候失蹤那次,是在連城餘甯區的一個鄉下。”
時舟真詫異了:“我老家?”
江入年點頭。
時舟:“那挺有緣的。”
沒有下文了,江入年回頭深深看了時舟一眼,時舟根據自己男朋友的表情合理猜測:“你想說我克你?”
江入年被氣笑了。
他把碗朝水池裡一扔,快走兩步将時舟攔腰抱起,朝卧室走。
一路上,時舟都在笑,伏在江入年的肩頭笑得發顫。
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以前懶得搭理江入年,現在倒是覺得江入年生氣起來别有一番風味。
江入年順着他小發雷霆一下,在後者嘴唇上咬了一口。
時舟等他親完,忽然開口:“江入年,我們要不要試試做到最後?”
江入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嗯?”
“試試。”時舟說完,開始解江入年的襯衫扣,江入年抓住他的手,問:“為什麼?”
“就是想做,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
“你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江入年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