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有課,下午時舟被師姐叫去了實驗室,一直忙到晚上八點。
迎新是七點開始,時舟到活動中心時裡頭掀起了一陣大笑,音浪一直傳到外面,伴随着一句“我龍傲天誓死守護劉波兒”。
時舟:“……”
他進去,看了幾分鐘,又翻了下節目單。
江入年那個節目已經過了,他沒趕上。
手機振動,是江入年的消息:還在實驗樓嗎?我去接你
時舟:剛到活動中心
江入年:我來找你
時舟敲敲打打,一句“你怎麼找我”剛發出去,年糕就蹦跶了出來,踩着時舟的肩膀喵喵叫。
時舟心念一動,回過頭,就看見高大的alpha從兩排位置的夾道過來。江入年低聲說了句什麼,時舟沒聽清,他被江入年拉着走到後台,穿過一茬茬揮舞熒光棒的新生。
等周圍安靜下來,時舟問:“表演怎麼樣?”
江入年:“效果挺好的。”
到了光亮的地方,時舟才發現江入年臉上有妝,是那種為了在舞台上明顯的濃妝。氣質冷淡的alpha眼尾抹了重紅,嘴上也是,添了幾分邪性。
他們旁邊有場務跑來跑去,不方便聊天,江入年把人帶到化妝間,裡頭一個人都沒有。
時舟:“你這妝誰給你畫的?”
江入年摸了把臉:“裴清羽。”
“裴清羽她們人呢?”
“都在前邊給簡松錄像呢。”
時舟想到一群人舉着手機錄下簡松演龍傲天的珍貴影像,對話劇團這群人的缺德程度又多了幾分體會。
“我先卸妝,然後和你去吃飯,”江入年坐到鏡子前,“你應該沒吃飯呢吧。”
時舟:“用不着,我自己去食堂。”
江入年側頭看來,眼尾一抹紅懾人,語氣似乎也摻了些勾人:“你就當陪我吧,我一個人吃不下飯。”
時舟:“……”
他嘀咕:“矯情。”
話是這麼說,時舟還是找了個闆凳坐下,等着某人卸妝。
年糕跳到化妝台上,像隻普通的小貓,新奇地對着瓶瓶罐罐嗅聞,很快就無師自通了一項手賤技能——這孽障把一瓶水乳給推到了地上,啪一聲,玻璃瓶應聲碎裂。
正在自顧自玩手機的時舟聽見聲音擡頭,就看到這麼一副場面:“……”
時舟還沒表态呢,江入年就先開口,把錯往自己身上攬:“是我沒看住年糕。”
态度就像溺愛孩子的親媽。
時舟觑他一眼:“那你以死謝罪?”
江入年輕笑:“也行。”
時舟:“……”
“這東西是誰的?我再買一瓶。”時舟懶得再和江入年扯皮,蹲下身撿起瓶子碎片,想看看是什麼牌子。
“裴清羽的,等會兒我和她說。”江入年把時舟手裡的碎片拿走,“别用手碰,小心劃傷,有專門人收拾的。”
時舟直起身,長手一撈,把想要肇事逃離的某貓崽拎到了手裡,還沒訓斥,幼貓極其有眼力見地逃回到精神圖景,隻留下一根毛。
時舟:“……”
江入年笑出聲,因為妝容而格外稠麗的五官靈動起來,時舟多看了幾秒,随後一巴掌按在了江入年臉上。
時舟:“笑個屁。”
江入年拉下時舟的手,收斂笑意,“不笑了。”
他繼續拿着卸妝棉卸妝,時舟低頭看手機,氣氛逐漸安靜,江入年突然開口:“年糕為什麼要叫年糕?”
這個問題江入年在之前就問過,不過時舟當時的态度極其冷淡,懶得解釋。
現在時舟也懶得解釋。
他随口:“當時在吃年糕,就起這個名兒了。”
江入年:“就這麼簡單?”
時舟擡眼,挑了下眉:“不然呢?”
江入年:“沒什麼。”
說來也巧,時舟随口起的名字和江入年還重了一個字,這一貓一狗總不能是因為這一字淵源,所以惺惺相惜,臭味相投?
時舟思維發散,都要說服自己為什麼年糕和江入年親近了。
他們沒就這個話題多聊,等江入年收拾完,兩人出了後台,朝食堂走。
路上人不多,一路無話,直到有一道熟悉的聲音砸過來:“舟兒!!”
時舟腳步一停,轉身。
後面飛過來一道殘影,即将撞上時舟時被江入年攔住,硬生生刹住腳步。
時舟看清人:“你要撞死我嗎?”
徐一凡被迫從250邁刹停到靜止,腦漿似乎都被震蕩到均勻:“我靠,我有點暈,不然我怎麼看見你旁邊站着江入年?”
時舟:“……”
旁邊的人貼心出聲:“不然你仔細看看?”
徐一凡定睛一瞧:“……”
草。
見鬼了,有生之年,他居然看見時舟和江入年在同一空間和平共處了?!
徐一凡瞳孔地震。
時舟沒解釋:“你叫我幹什麼?”
徐一凡瞳孔二次地震,又疊加了痛心疾首buff:“你要不看看你在說什麼?!我難道不能喊你嗎?!”
時舟冷漠臉。
徐一凡戲精上身,抽抽噎噎:“你不愛我了!”
時舟淡然看戲,同時在思考徐一凡和話劇團的适配度,說不定戲精放在另一個舞台上還會大放異彩。
江入年插話:“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要去吃飯。”
徐一凡抽噎聲驟歇,直勾勾盯着這兩人瞧。
他總算覺出不對勁了,并展示出不同尋常的敏銳:“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