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立刻接話:“嗯,怎麼了?”
“靠過來點。”
江入年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貼近過來,和人肩挨着肩。
時舟卸了一部分力氣靠在江入年身上,明顯感受到身邊不太平穩的信息素偃旗息鼓,變得溫溫和和。
簡松側過來一眼,饒有興緻地挑了下眉,時舟沒注意到。
年糕仍舊被時舟單手鎮壓,正不甘示弱地抱着時舟的手指頭啃。
幼貓的爪牙沒什麼殺傷力,年糕咬了半天,連層皮都沒有磨開,委屈巴巴地開始呼叫場外救援。
唯一能接收到救援信号的江某人正滿心滿眼看着某beta,沒空搭理嗷嗷叫的年糕。
氣得年糕梆梆拍時舟的手,無能狂怒。
時舟掀起眼皮瞧了半死不活的年糕一眼,大發慈悲地擡起手,貓崽子立馬彈出三裡地,轉眼間就溜沒影了。
江入年:“不去找嗎?”
時舟:“丢不了。”
旁邊的簡松又投來一眼。
江入年看了眼時間:“馬上繼續排練了,你再休息會兒。”
“嗯。”
簡松這次直接轉過頭來打量,光明正大聽牆角,也不怕被當事人抓包。
這時候裴清羽走過來,大大咧咧朝地上一坐:“都擱這兒呢?”
時舟擡眼:“都?”
簡松接話:“嗯,林嫣呢?”
“林嫣去買咖啡了,放心吧,給你捎帶了一杯。”
這熟稔的态度,一看就是熟人聊天。
時舟挑了下眉,看了簡松一眼,知道這“都”的是誰了。
不過他沒在意,事不關己地低頭玩手機。
簡松點頭,話鋒一轉,張嘴就是炸彈:“話劇團排練還可以帶家屬嗎?”
裴清羽:“?”
秒懂的時舟:“……”
裴清羽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轉了下:“什麼玩意兒?”
江入年:“别亂說話。”
簡松“哦——”了聲,拖着長長的尾音,意味深長地添油加醋:“不是家屬啊。”
裴清羽還是沒回過味兒,以為簡松是不知道時舟身份,對着人解釋:“這是時舟,就是我們話劇團的成員,你剛來,應該不知道。”
“舟兒,”裴清羽盡職盡責當個中間人,“這是簡松,我新搖來的場外助手,隔壁NJ大的朋友,我們仨還有江入年,之前是一個高中的。”
時舟扯出一個不尴不尬的笑:“不用介紹,有些人就沒必要認識了。”
簡松短短幾句話,就讓時舟對這人的好感瞬間崩塌。
人不可貌相,長得好看的玩意兒也不一定是什麼好玩意兒,比如簡松,張嘴就是讨人嫌的話。
裴清羽還在不明所以地打圓場:“嗐,小松嘴上沒門,你别當真。”
簡松嗤笑了聲,調調活像個叛逆期的不良少年。
時舟撇了眼前後印象極其貨不對闆的簡松,站起身,踢了下江入年的腿,讓人挪開:“我出去透氣。”
說完,也懶得管其他人,徑直走了出去。
-
走廊盡頭有一扇窗,平時都是被背書的學生擠占,時舟站在窗邊,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
“對不起。”
他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時舟不用轉頭都知道是江入年。
“你還挺喜歡道歉的。”
時舟淡聲。
“你生氣了。”江入年走到時舟身邊,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你生氣了,我就該道歉的。”
時舟本來是有點生氣的,他不喜歡被人開這種玩笑,但他當着别人的面,靠在江入年身上,兩人往那兒一坐,簡直就是大寫的貓膩。
也不怪别人調侃,所以時舟的氣性就顯得矯情。
現在一點錯都沒有的江入年還過來給他道歉,就更顯得他小家子氣。
“沒事,”時舟有些别扭,“我就是不習慣。”
還是得坦然點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下次注意點,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江入年認真反思。
時舟趕緊叫停:“等會兒。”
“什麼明顯不明顯的,事實而已,”時舟側過身,正面對着江入年,“我就是不習慣,沒什麼對錯,你别擱這兒忏悔了。”
時舟話說得自然,但眼神飄忽得很,就是不看江入年。
而江入年依舊很會抓重點:“什麼事實?”
時舟:“……”
時舟本來就是想含糊過去,沒想到江入年十分沒眼力見,還刨根問底。
他别扭又不耐地啧了一聲,語氣很躁:“聽不懂就滾。”
江入年見好就收:“聽懂了。”
時舟:“……”
所以剛剛這玩意兒是在裝不懂嗎?
時舟沉默半晌,蹦出三個字:“狗東西。”
江入年被罵了,也不生氣,甚至把這三個字坐實了:“你說的事實就是,我可以光明正大表現對你的追求,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是嗎?”
時舟:“……”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
“你閉嘴吧。”時舟咬着後槽牙警告。
江入年從善如流閉上嘴。
兩人往回走,江入年想到什麼,拽住了時舟的衣袖。
時舟回頭。
“你發熱期是不是要到了?”
時舟愣了下,下意識捂住脖子:“怎麼了?”
“如果你需要,我……”
“不需要。”時舟直截了當拒絕。
“……可以給你定制抑制劑。”
時舟:“……”
江入年輕笑:“你在想什麼呢?”
時舟木着臉,再次後悔昨晚的腦子一熱,甚至帶偏了自己的腦回路。
他把自己衣服從江入年手裡拽回來,挽尊似的,冷冰冰蹦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