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萬劍山的劍尊指向自己的胸口，有些困惑，“我本該開心才是，為何會覺得如此難過？”

我一時無言，看他并不期盼得到我回應似的将那不過是我出于無聊随手送給他的青玉無比珍重的收進自己懷中，有些遲疑的将身上的九棱玄晶取出來遞給他。

溫遠并不接過，隻是垂眸，無聲詢問我為何。

“這個給你。”我當然不可能說是因你剛才的那話太讓人替你難過，隻能努力找着借口，“你可是堂堂萬劍山的劍尊，我這塊青玉太不配你，你應該用九棱玄晶才是。”

随即我又想到他已有了本命劍，甚至在我們初識時便已覺醒了破天劍意，這兩樣東西于他而言都是用不上的。瞬間覺得手中無數修仙者想要得到的九棱玄晶無比燙手。送出去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大乘期的人都可隔空取物，而溫遠此時偏要伸出手來，從我手中取過那枚九棱玄晶。

不知是不是因為劍修總要在外練劍的緣故，他指尖一片溫涼，讓我的心都莫名亂了一拍。

“修仙者都說你們宗門修煉心法常要輾轉于不同的人身側，合歡宗弟子最擅長辜的就是負他人心意。”溫遠說，嗓音清冷的好似玉石碰撞時發出的聲音，“為何你不是如此？”

我錯愕，擡頭看他，為他這像極了怨怼的語氣感到錯愕。

而且我怎麼就不是如此了？我天天都因為出去找元陽被咬牙切齒的焦業提回洞府好不好！

“從相識時你便和他是道侶，如今仍是。”溫遠仿若沒察覺到我的錯愕，反倒離我愈發近了，“為何他生辰即将來臨你便要提前折返？為何他一重傷你便當即從我身側離開？你就如此心悅于他？”

我對上他的視線，仍是有些愣，最後竟發覺自己吐不出半個字。

呃、當然是因為我很心悅焦業，而心悅本來就是沒有理由的。

“隻因他和你結了魂契？”溫遠問。

“因他從生死之間找到了我。”我看向他，說完這話後便退至距他數百步的距離，生怕他會因為我的不識時務惱羞成怒給我一劍。

溫遠的境界遠在我之上，但他卻并未追來，隻是在原地看我，朗聲問：“想必你二人已經快要締結這世魂契，那麼若是我也同樣呢？”

我動了動唇，聲音極低：“……什麼？”

“你不妨和我也締結魂契罷，且看下一世是誰先尋得你。”他朗聲道，身後的樹葉也在随風沙沙作響，竟給我一種植物都在為他說話的錯覺。

“你境界分明遠在我之上，也遠在焦業之上。”我試圖打消他的意圖，“明明已是大乘第一人，想必不多時便能飛升至上界，何至于此？”

“說不定在我與你締結魂契之前、便飛升上界，”他高聲道，“屆時你便再無我這負累，如何？”

然後，在我的生辰，溫遠給我送了兩枚晶石，恰好就是我送他的那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