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對方拒絕您的切磋邀請。】
【抱歉,對方拒絕您的切磋邀請。】
【抱歉,您已經被拒絕三次,24小時内沒法再發起切磋邀請。】
謝歲星煩躁地踢粗糙的水泥地面。
【淩肆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她點擊“拒絕”。
【淩肆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拒絕】
【淩肆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拒絕】
……
她煩躁地關掉光腦,無視對方接二連三的加好友請求。
傍晚的秋風涼飕飕,宛如給她潑來一盆涼水。一陣風帶起路邊的落葉,漆黑的自行車車輪停在她面前。
她疑惑地擡頭。
黑夜降臨前,最後的餘晖照耀在她身上。
“雲學姐?”她的雙眼蕩漾橘紅的餘晖,亮晶晶的,也像蒙着一層水光。
高束馬尾的雲绯單腳支地,幾縷淩亂的發絲粘着她的額頭,愁霧從她黑白分明的龍眼中散去,綻放溫柔的笑花。
“去不去兜風?我載你。”雲绯揚起下巴指着前方的校道。
謝歲星凝視前路——落葉鋪蓋,蜿蜒卻平坦。
“好。”她側坐自行車的後座,問雲绯:“我能抱住你嗎?”
“可以啊。”
她笑了,抱緊結實的救命稻草。
飛馳揚起的涼風擁抱二人,清掃謝歲星煩躁的情緒。
“想去哪裡?”雲绯側頭問。
“去學校裡最美的地方。”
“好,坐穩了!”
一棵棵梧桐樹掠過眼前,路上無關緊要的人飛速閃過。謝歲星撩飛揚的發絲到耳後,勾起唇角眺望落日。
紫紅的晚霞仿佛垂落人間,校道兩旁的栾樹成片火紅,一串串果實像懸挂的紅燈籠。
地上的葉子和花瓣是潑灑的鮮紅顔料,為單調的校道塗鴉。
它們是整座校園裡最豔麗的顔色。
“這些樹好美。”謝歲星下車,仰視生氣勃勃的火紅果實。
“這裡是學校的約會勝地。”雲绯打趣的聲線帶着莫名的磁性,勾人酥麻。
在栾樹路散步的學生成雙成對,他們輕輕地踩上橘黃的落葉,或者在樹下拍照。
片刻的甯靜十分珍貴。
“謝謝你,雲學姐。”她的心情好多了。
雲绯輕撫一串垂下來的嫣紅果實。“你知道十區和九區是什麼地方嗎?”
“聽說是軍事禁地,囚禁失控的病人?”
“那是官方的說法。”雲绯目光如炬:“世紀瘟疫爆發的最初兩年,除了生存下來的古老修士,其他普通人都沒能抵禦可怕的瘟疫病毒,變異成千奇百怪的怪物。而十區,囚禁的就是沒了人類意識,徹底堕落的怪物,那裡是弱肉強食的煉獄。”
謝歲星駭然。
“九區,囚禁的是沒有完全畸變,殘留少許人類意識的……也算是怪物了,目前沒有治愈它們的方法。和修士誕生心魔的後果一樣,覺醒血脈後一旦力量失控,極有可能堕落成那種怪物,最後一無所有。”
她讀懂了雲绯眼中的深意:“我不會自暴自棄的,我能獲得第二次生命,會好好地活下去。”
“嗯,我放心了。”雲绯笑着摸摸她的頭頂,寬大的手掌骨節分明。
謝歲星愣愣地注視她的笑臉,目光不禁落在她頸上choker,落在她比普通女生寬的肩膀。
曾幾何時,也有人這麼摸她的頭頂。她總是看不見過去的回憶畫面,隻聽到聲音:
“……我好不容易編好的發髻,被你弄亂了!”
“有什麼關系,我幫你編新的啊……”
“歲星?”雲绯發現她發呆。
“……我想起一些往事。”
雲绯放下摸她頭頂的手。“什麼樣的往事?”
“我覺得,我以前有一個朋友,和你給我的感覺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朋友了?”
謝歲星笑了笑:“你願意的話。”
“當然願意。”
謝歲星眼眸一轉,想起在家裡看過關于好朋友的電影。“你戴的頸圈是不是當季流行的?不如我也戴一條,和你的一樣?”
雲绯笑容僵硬,choker隐約鼓動:“不流行,我的脖子有疤,戴着遮擋用的。”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晚上要不要去嘗嘗海鮮面?”
“這次我請客,我薅了很多學分。”
雲绯噗嗤一笑,喊她上車。
晚上風平浪靜,謝歲星不再理會外界的紛争,在床上做瑜伽。
古老鎏金的鏡框包圍此情此景,骨節分明的大手想撫摸在鏡中做瑜伽的謝歲星,大手的主人露出深沉癡癡的眼神。
“你會慢慢想起來,歲星……”
翌日不用早八,她走路去圖書館找書,多了解當代的知識。
去的路上,她感到有視線跟随,一回頭,看見鬼鬼祟祟的人影躲起來。
她加快腳步。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輛磁浮摩托車橫在她的前方停下來,堵住她的去路。車主一身黑,推上黑色頭盔的面鏡。
啧,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淩肆淩厲的鷹目盯着她不情不願的臉色。“跟我來,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