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堵前門的學長拿不準淩肆的主意,不敢放行。他堵住謝歲星,遲疑地呼喊:“淩哥,這……”
“讓她走!”
聽着很暴躁,學長連忙讓開。
謝歲星大搖大擺地走出階梯教室。
此刻她能脫離困境,下一秒可能又會像遭遇蜘蛛網粘着的蝴蝶。她不敢松懈,不能松懈。
砰!
煩躁的淩肆踹一腳疊起的椅子,渾身閃爍若隐若現的電弧。
四個門神吓一大跳。
他的煩躁持續到下午的社團練習。
穿戴一套白色擊劍護具的淩肆,舉着西洋劍虐對手。劍招淩厲狠辣,逼得對手節節敗退。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煩躁——準确來說他沒法為陌生的激動情緒命名,隻能歸于煩躁,然後想方設法地散去這股躁動。
“搞什麼,淩哥今天的心情這麼差?”
四個堵門的學長隻敢歎氣,不敢說出實情。
“誰敢惹他啊?”
“别問,問就是我們不能說。”
旁邊的女成員瞧出端倪:“是不是關于最近議論最多的那個新生?”她抱着擊劍面罩,做嘴型說出新生的名字:謝歲星。
堵門的四人不敢吭聲,算是默認。
女成員嗤笑:“看來她活不過新生保護期了,這個月的深紅派對名單,八成有她。”
四人欲言又止。
他們看淩哥今早的樣子,不像是想置她于死地。
虐菜很無趣,一個回合下來,淩肆不耐煩地放下劍,摘下擊劍面罩。
“……擊劍館的面積能容納幾百位觀衆,适合當今年的比賽場地……”
馬尾輕揚的雲绯和體育部的部長來到擊劍館視察場地。忽而,一道迅捷的白影闖入兩人的餘光。
“淩哥别——”
冰冷銳利的劍尖刺向雲绯。
體育部部長失聲大叫。
面不改色的雲绯豎起兩指,運轉靈力夾住銀閃閃的劍尖,硬生生地阻止西洋劍刺來。
“淩肆你發什麼瘋?”她厲聲喝罵。
他的劍如同被水泥凝固,沒法再刺去一分。
“看你不爽。”
雲绯的雙指彎曲細長的劍身,後仰上身的同時松開劍身。
頓時,一股柔韌但霸道的力量彈開西洋劍和淩肆。淩肆後退兩步,紮步站穩,陰鸷的目光要刺穿雲绯。
“要發瘋就去打沙包,别妨礙我們做事。”她冷冷地斜睨淩肆一眼,負手往前走,背影長身玉立。
“淩哥,被老師看見要扣學分的。”其中一個門神跑來勸止。
“你來陪練。”淩肆毫不留情。
門神面如淡金,暗道倒黴。
入夜,謝歲星接連收到幾個社團的拒絕消息。當她聽見黃婧玲被話劇社招收,她一陣挫敗。
【媽媽】:新學期有社團招新,舞蹈社招人嗎?
謝歲星看着母親發來的新信息,更加煩躁。
【歲星】:她們說我沒有舞蹈底子,不收我[淚汪汪]
她根本沒有向舞蹈社申請,悄然吐出舌尖。
【媽媽】:沒關系,遺書應該在老師那裡。你姐姐上學時有幾個好朋友,你記下她們的名字。
【歲星】:哦。
她關掉光腦,把馨香的身體乳擠到掌心。
這時,寝室的門鈴響起。崔苒想也沒想就開門,霎時花容凝固。
堵在門外的四個女生佩戴銅制的“X-1”胸針,高傲地揚起下巴。
為首女生妝容精緻,卷發亮澤柔滑,身穿某個大牌當季最新款的V領絲絨連衣裙,露出白皙的鎖骨。“謝歲星住這裡對吧?”
膽戰心驚的崔苒說不出話。
“讓開,我們不為難無辜的人。”
崔苒低下頭,乖乖地退到旁邊去。
輔導員告訴她,D棟至F棟的宿舍暫時沒有空床,隻有半工讀生住的G棟和H棟有空床,如果她願意可以搬過去。
神經病,她才不要和半工讀的窮鬼一起住!
她隻能忍耐一段時間等空床。
李丹妤去了圖書館,正在做醫古文作業的黃婧玲一擡頭,對上四人兇惡的眼神,瑟瑟發抖地縮去床角。
闖入的四個女生,很快找到坐在書桌前的謝歲星。
她身穿寬松的長袖睡裙,捋上袖子,仔細地為纖細的胳膊塗抹馨香的身體乳,傾瀉的烏發宛如一匹柔軟的綢緞。
卷發女生感到刺眼。
“她用的是Pearl新系列的身體乳,兩千多塊一瓶……”跟班悄聲告訴卷發女生。
卷發女生打一個眼色,三人迅速圍住全神貫注的謝歲星。
“呵呵,你也喜歡用Pearl身體乳呀?”卷發女生笑着拿起身體乳的瓶子,手感不重,看來是每天塗抹。“巧了,我也喜歡,我幫你塗吧……”
她倒立瓶子用力捏,擠出長長的乳液到謝歲星的睡裙上。“哎呀,抱歉,我不小心倒歪了呢。”
謝歲星垂眸注視衣裙胸口上的一坨乳液,眸子黑沉沉。
這些人像是追着肉包子咬的瘋狗,毫不給她喘息的空間,煩不煩?她們當真以為包子裡的餡是軟肉,而不是鋒利的玻璃?
“你、你們不能這樣做。”黃婧玲鼓起勇氣發聲。
卷發女生狠瞪多管閑事的黃婧玲:“不想惹麻煩就閉嘴!”
另一個女生譏諷:“我們算溫柔了,上學期她姐姐被煙頭吓得想跳樓呢。”
煙頭?
黃婧玲吓得身體乏力,張嘴說不出阻止的話。
崔苒死命地向黃婧玲打眼色,警告她别管,安安靜靜地等待結束。
黃婧玲咬緊下唇,眼睜睜看着另一個女生拿起謝歲星的爽膚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