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夜叉”發出朦胧不清的聲音,音節尖銳、刻薄、惡毒,勾起一絲她内心極深處的憤怒。
哦,她勉強聽清楚他們痛罵的其中兩個字了:
妖女。
上課鈴打響,開始上課。
黃婧玲沉默地打開課本,沒有換位置。
光腦能代替以前的筆記本電腦用,做上課的筆記。
謝歲星心無旁骛,哪怕光腦不停提示有人加她為好友,她也無動于衷,認真聽課和記筆記。
第三和第四節課上醫古文,其他人要麼聽得昏昏欲睡,要麼想口吐白沫。謝歲星則得心應手,看課本中的文言文如見老朋友。
最讓大家頭疼的是,教授布置了課後作業。
“在下節課前,你們要登錄學習系統,在大一上學期的醫古文課程下完成第一次答題作業,得分多少就獲得多少學分消費。”教授推着眼鏡打趣說:“為了你們在未來五年衣食無憂,請認真聽課和答題。”
哀嚎陣陣。
“下課!”
黃婧玲心裡沒底,心不在焉地收拾課本:“比高中學的文言文還難,我大部分沒聽懂,完了。”
謝歲星比較了下家教老師教的高中文言文,實話實說:“還好,你該慶幸不用學習甲骨文。”
她臉色發綠:“我改專業還來得及嗎……”
言談間,教室外有兩個女生堵住她們。“叫謝歲星的,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黃婧玲看見她們佩戴“X-1”标志的銅制胸針,産生不好的預感。
走出教室的同學們自動繞開她們四個,如避蛇蠍。愛看熱鬧的留在不遠處,打開光腦準備錄下鬧劇。
“去哪?”謝歲星也上下打量兩個女生,端詳她們精緻的妝容,心想現在都流行像蒼蠅腿的眼睫毛?
“哼,想想你得罪的是誰,快跟我們走。”
“淩肆?”
此言一出,兩個女生露出諱莫如深之色。黃婧玲忐忑地抱緊書包,一隻手偷偷地扯謝歲星的衣袖,暗示她别去。
“他有事找我,為什麼不自己過來?”
她們抛白眼:“你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嗎?快跟我們來,别再說廢話!”
謝歲星神色淡淡,跟随她們走出教學樓,打算找機會溜走。
不久,她們迎面遇上搬着兩個紙箱的人。那人從紙箱後面探出臉看路,視線越過兩個女生,攫取謝歲星的發簪。
“歲星,好巧。”暖陽在雲绯的笑眼中融化,她馬尾搖曳。
“雲學姐?”
兩個女生沒想到學生會會長認識謝歲星,臉色變得不自然。
“你們去哪?”雲绯打量兩個女生的胸針。“你們是X俱樂部後援會的人,和歲星去哪?歲星加入你們的後援會了?”
“呃……”
“我們……”
謝歲星勾唇:“她們要帶我去見淩肆。”
閉嘴!兩個女生惡狠狠地瞪視謝歲星警告。
雲绯依舊笑吟吟,但眼神蒙上寒意。“我找不到人幫忙搬紙箱,歲星能不能幫我?反正淩肆那邊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好啊。”
“這……”兩個女生瞠目結舌,看着謝歲星越過她們,幫雲绯搬一個紙箱。
“謝謝你,歲星。”
“不客氣。”
兩人有說有笑地遠去,落下兩個透心涼的女生。
X俱樂部的個人休息室,拉嚴的窗簾不透一絲亮光,昏黑的陰影吞噬沉默的淩肆。
他與陰影融為一體,黑色的沖鋒衣馬甲充斥蓬勃的銳氣,白色T恤的短袖下露出線條淩厲的肌肉。旁邊懸吊笨重的沙包,拳擊手套扔在地上。
這時,有人發來信息。
【後援會的社長林月娜】:謝歲星被雲會長帶走了。
他關掉光腦,不戴拳擊手套,赤手空拳錘擊硬邦邦的沙包。
沙包如同劇烈搖晃的秋千,紮實又密集的拳擊之聲奏響煩亂的樂章。
不守規矩的新生果然最讨厭。
謝歲星幫雲绯搬紙箱到老師的辦公室。正值午飯時間,老師們也去了食堂。
“作為答謝,我請你吃午飯。”
秋日的陽光宛如散發烤面包香味的毛毯,披在二人身上。
謝歲星莞爾:“不用了。我已經辟谷,可以不吃。”
雲绯星眸一轉:“有一個食堂賣靈植做的飯菜,保留了靈植的靈氣,适合修士吃。”
她眼前一亮。
山海大學的其中一個食堂格外熙熙攘攘,來吃飯的學生醉翁之意不在酒,頻頻看向食堂門口或者電梯口。
衆所周知,樓上是X俱樂部成員的專屬餐廳。
這一天,他們看見高大的學生會會長領着一名掀起輿論的新生乘坐電梯。
電梯隻對俱樂部的成員開放。
“那是……雲會長嗎?”
“和她一起的是那個謝什麼……狐媚子嗎?”
好事者拍攝兩人等電梯的一幕,上傳到學校論壇發帖子——
《新生敢得罪淩肆的真相大揭秘——原來已經找到堅實的靠山,點擊就看證據》
不一會兒,發帖的學生察覺四周突然安靜,疑惑地擡頭。
他竟然看見,後腳來的淩肆走樓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