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薄清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槐音已經睡着了。
聽到動靜後,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伸手抱住躺進被窩裡的薄清嘉。
薄清嘉面上泛着紅暈,咒術慢慢地發作,帶來一種噬心的癢。可能印記淡了,咒術的效果也變差了,薄清嘉沒到徹底失控的時候。她在浴室裡再度嘗試靠自己解決,但腦海中不期然浮現的是槐音的尾巴。
槐音親上來的時候她沒說不可以,更沒有将槐音推開。她的手掌中塞了條毛茸茸的尾巴,一抓住它,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仿佛身體也跟着變得敏感。槐音随便一碰,都過電似的,能夠激起渾身的顫栗。
到了最後,薄清嘉有些失神,也沒聽清槐音那句“你明明很喜歡”的嘟囔,伴随着克制的呻.吟聲響起的,是一個“嗯”字。
槐音照例趕早,枕畔空空蕩蕩,餘溫都散盡了。薄清嘉蹙着眉,思緒飄揚。咒術讓她沉淪,可她心中萦繞着的不是屈辱和被迫的無奈,而是一種食髓知味的歡愉。這也是咒術的影響嗎?
小狐狸飯六點之後就要開門,槐音要準備食材,當然得趕個早。遊赤鱗比她晚幾分鐘到,臉上寫滿了不爽的情緒。槐音也沒理她,将發酵好的韌軟适中的面團取出來,又開始拌肉餡。今天早上賣的是生煎饅頭,價格還沒标,遊赤鱗摸到了黑闆,就寫了個五。别說五塊,就算五十也值得,可要真是這樣,可能到時候賣不出去什麼了。
“你不考慮做中餐?”遊赤鱗打了個呵欠,天還沒亮呢。她在小狐狸飯做幫工,可實際上除了打掃衛生很少有能讓她插手的事情。至于掃地——她堂堂大妖,怎麼能淪落到這一地步?實在是太掉檔次。
“也可以吧。”槐音想了想說,自從開始開店,她都沒辦法賴床了。每次都早早地離開被窩,隻剩下薄清嘉獨自躺着。槐音心想着,浮現了幾分莫名的愧疚。“對了,阿赤,把二維碼貼出去,今天來的客人就讓他們掃碼。”小程序她學會用了,到時候線上通知,也不用顧客再度來店門口看招牌。
遊赤鱗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找到了二維碼拿出去張貼。打開半扇門,遊赤鱗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妖氣,她眯了眯眼,眸中泛着冷光。她沒急着找到那藏匿在角落裡的小妖物,而是慢條斯理地将二維碼貼好,這才将門合上。
天色仍舊昏暗,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店鋪中燈火通明,那原本想要作祟的蠃魚縮在了角落裡,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它是王瘸子豢養的妖物,聽王瘸子的命令行事。昨天夜裡,那陌生的女人将它放到了小狐狸飯中,它準備在第二日客人來的時候鬧出點淅淅瀝瀝、莫名出水的吓人動靜。可等到店主回來,别說是吓人了,它自己差點被吓死!也沒有人告訴她店鋪裡有兩隻大妖啊!這根本不是人類開的店鋪,那女人是個死騙子。讓弱小的它來到這裡,不是送死嗎?它都不夠大妖塞牙縫的。
“出來。”合上門後,遊赤鱗臉上的溫和不見了,她一聲冷嗤,眼瞳中泛着冰冷的寒光。
槐音一邊包肉糜,一邊探頭問:“阿赤,你是在喊那條魚嗎?”她當然也察覺到了店裡來了一隻小妖怪,但對方沒做什麼,可能是到了人世謀生無門破産的要飯小妖?對待可憐妖怪,槐音一直很寬容。
遊赤鱗可不像槐音那麼好說話,她一把将藏在陰影裡的蠃魚拽了出來,嗤笑一聲說:“啧,還是有主的?誰派你來的?”
蠃魚戰戰兢兢的,壓根不敢說話。
遊赤鱗恐吓它:“不說我就吃了你。”
翅膀可憐巴巴地收斂起來,蠃魚口吐人言:“是、是有人買我們做事,來、來吓一吓店家和顧客,讓這家店關門。”它都要被那人給害死了,哪裡還會替對方保密。見遊赤鱗眼神冷峻,全都抖了出來,但它隻知道那女人姓“鐘”,叫什麼不太清楚。
遊赤鱗一把按住蠃魚,這蠢樣能知道什麼?還是得找到它的主人。“我出去下。”遊赤鱗朝着槐音說,沒等槐音應聲,她就抓着蠃魚一道走了。
槐音眼神茫然。
她聽懂了,有人嫉妒她開店,想要害她關門。
實在是太壞了。
但她好像沒聽說附近有姓鐘的啊?
槐音甩了甩腦袋,不管了,反正有遊赤鱗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