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着臉也好看,皺眉也好看,冷臉也好看。
她以前怎麼沒覺得楚巋然這麼好看呢,呃也不對,楚巋然的帥是公認的,隻是她一般都忽略楚巋然的外在形象,也許是心境不同吧,當時總絞盡腦汁地想怎麼把楚巋然從第一名的寶座上扯下來,現在,她倒琢磨出來一點為什麼南漳女生們總是被楚巋然的氣質所着迷了。
“徐祁霁,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pardon?”
楚巋然心裡肯定在罵髒話,但他沒有表露出來,此時預備鈴響了,他也不再停留,轉頭回座位上去了。
“你倆真逗。”薛榮在一旁忍笑。
“哎呀,楚巋然說的是開個小組會啦。”前排的短發小夥又一次轉頭,比了個手勢指向自己“喲,我,田齊瑞。”
徐祁霁再一次進行了友好握手交流:“幸會幸會。那開會的時間地點是?”
“周六下午四點,校圖書館。”田齊瑞一邊翹着桌凳一邊向後靠,動作既隐蔽又嘚瑟,“你要是不想去也是可以的啦,然哥很好說話,進他的組擺爛就成了,到時候成績還是最高的,美滋滋兒。”
徐祁霁難得沒有接話,兩節語文過得極其漫長。
*
轉眼到了周末,楚巋然抱着教輔去校圖書館二樓開會,意料之中的空無一人的研習室,甚至因為研習室甚少被踏足,窗戶的支架壞了都沒人修,秋風呼嘯,吹得透明的窗面滿是灰塵和枯葉,連帶着研習室裡的桌凳都附有一層薄灰。
楚巋然駕輕就熟地走去前台借用擦帕和水桶,撩起袖子開始打掃。他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收拾得幹淨又漂亮。
深藍的髒帕陷入冰水使其渾濁,卻愈發襯得他撩起的那截蒼白得紮眼。
“謝謝小楚啊,真是麻煩你了。”前台的借閱老師滿意地笑笑,随意地攀談,“今天準備待到多久?”
“隻是随手的小事,沒什麼。”楚巋然看了一眼跳動的數字時鐘,“四點半吧,隻看個書就走。”
“好嘞,要是渴了就來前台接水喝。”
“謝謝老師。”
楚巋然拿了一本奧數書開始做,時鐘指向三點,一個小時練習題轉瞬即逝,等他再擡頭時,指針指向四點一刻。
研習室依舊沒人踏足,楚巋然活動了一下手指,放下寫得密密麻麻的練習冊,轉去書架挑課外書,不知道為什麼,徐祁霁一直在他的腦子裡晃悠。
忘了是哪天,田齊瑞突然找到他打羽毛球,打着打着就聊起徐祁霁。
“唉,然哥,你小組新來的那個徐祁霁,她讓我告訴你一聲,她準時來。”
羽毛球一來一回穩定地懸飛,劃出悅耳動聽的破空聲。
楚巋然隻點頭,沒出聲,他專注于某事的時候慣常不喜歡講話。
“到時候圖書館就你們兩個人,然哥,二人世界哦~”田齊瑞說起騷話來一套一套的,邏輯也很莫名其妙,突然唰地一聲——
“唉,然哥,突然搞扣殺不道德啊!”田齊瑞的怪叫響起。
“撿球。”
“好好好,然哥最大。”
再擡頭,四點四十五,超出預計時間十五分鐘,楚巋然該走了。
但他沒有立即動身收拾,而是再一次,不知為何地看向樓梯口,那裡是進入研習室的必經之路。
準時、那兩個字又跳出來炸在楚巋然腦中,他又開始繃着臉了。
他一言不發地收拾書包,接着是闆凳,書桌也仿佛強迫症犯了一般要像最開始來的一樣對齊,對齊了,再看一眼門口。
就當楚巋然以為還是一樣空無一人的時候。
他突然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夢吧。
怎麼可能是現實呢。
楚巋然又覺得螞蟻在啃食他的心髒。
不絕于耳的聲聲鳥鳴,漫山遍野的綠意叢生。
驕陽傾灑,落在他的斜跨的書包和半張白皙清透的臉。
這裡是圖書館的二樓。
不是白日做夢的地方。
可是,他為什麼會看見、氣喘籲籲、卻發着光的徐祁霁?
以及,徐祁霁身後怎麼拖着一長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