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們看星星看到深夜,第二天躺到臨近中午才起床。
我頂着一頭蓬亂的頭發踏出房門,迎面就看到剛從樓下上來的年路昭。
我:?他怎麼在這?
年路昭上下打量我半天,欲言又止:“你就這樣錄嗎?”
他在說什麼……啊!
今天是《家長裡短》第二次錄制!我居然忘得一幹二淨!
我火速閃回房間,給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換了一套漂亮家居服,這才重新出去。
年路昭已經坐在起居室喝茶看書。
我觀察了一下,攝像頭都已經裝好,忍不住問:“你幾點到的啊?”
“九點多吧。”年路昭翻了一頁書,擡頭看我,“你昨天做賊了啊,節目組來來回回半天都沒吵醒你。”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餓了,有吃的嗎?”
“我帶了零食,你去冰箱翻吧。”
說話間,聽到動靜的安安已經搖着尾巴沖出來,在我腳邊撒歡。我一把抄起它,去樓下覓食。
年路昭帶了不少好吃的,但臨近中午又不能吃太多,我挑挑揀揀選了幾樣,正準備帶上去,就聽見敲門聲響起。
我隔着門問了一句誰,突然感覺不對,揚聲喊:“年路昭——”
年路昭拿着書下了半截樓梯,探頭問:“怎麼了?”
“有人敲門!”我說,“咱一梯一戶刷卡開門,怎麼會有人直接在外面敲門啊!”
年路昭眼神一肅,他三步并作兩步從樓梯上下來,從可視門鈴上調實時監控,隻見門口站着怨種導演,手捧一個寫着節目組logo的盒子,又擡手敲了三下門。
年路昭:“……”
我:“……”
導演組有一張臨時門禁卡,錄制期間可以刷卡直達我們家樓層,這讓如臨大敵的我倆顯得格外愚蠢。
年路昭和我對視一眼,默默開門。
導演是來送任務卡的,順便帶了錄音師給我戴麥。他怨念還挺深:“璐霄不常錄節目不知道也就算了,路钊你怎麼也不知道把麥給她戴上啊,我們一早的素材全是默劇。”
年路昭無辜攤手:“我不知道麥在哪啊?”
錄音師小姐姐上前一步,拿起餐桌邊緣十分顯眼的黑色領夾式麥克風,動作熟練地給我别上。
年路昭:“……”
導演把裝有任務卡的盒子交給年路昭,讓攝影師拍了幾個特寫鏡頭,叮囑道:“你們去二樓起居室沙發上開,正對電視櫃那個鏡頭,開完每人念一次,留足素材後期好剪。”說完幹脆利落地閃身走人。
于是我們兩個轉戰二樓,對着攝像頭表演從偌大盒子裡拆出輕飄飄一張任務卡。
我忍不住吐槽:“這真的很過度包裝。”
年路昭暗暗戳我一下,示意我注意言行。他清了清嗓子,念道:“親愛的年假兄妹,恭喜完成第一階段的《家長裡短》裡程,你們之間既有親昵的打打鬧鬧、也有溫情的互相照拂……”
他頓了頓,顯然有些念不下去。
我口述内心彈幕:“親昵在哪裡?溫情在哪裡?照拂又在哪裡?”
年路昭擰眉往下看了片刻,放棄道:“随便吧,導演組怎麼理解我們也管不着。”
“是出完題作者本人都做不對程度的閱讀理解了。”
年路昭:“别管了,先念完再說。”
他表情勉強地念,我一臉疑惑地聽,最終我們達成共識:“意思就是要請人作客呗,還搞這麼多肉麻文案鋪墊。”
導演忍無可忍,祭出天音:“你們差不多得了!年璐霄!你也讀一遍!”
……行吧。
我面無表情地讀了一遍,感覺後期真的很難把這點素材剪出什麼溫馨場面。
但節目組的大意就是,第一次錄制主題是嘉賓間的相處,第二次希望可以邀人來作客,以體現嘉賓同時接待親戚朋友時的分工和表現。
但問題是……我和年路昭好像沒什麼共同好友。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年路昭遲疑道:“不行就把李珺玥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