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從老家來到東京繼承了叔叔的洗衣店,就一直是一個……”
“他紋了什麼圖案?!”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突然激動起來的諸伏景光打斷了,
“左臂還是右臂?!”
“喂,你怎麼了?”急忙攔住諸伏景光撲向前的身體,伊達航擔憂的問道,“那個紋身有什麼問題嗎?”
唯一知曉内幕的降谷零同樣滿臉擔憂,但不知為何卻保持了沉默,
“不……”極力冷靜了下來的諸伏景光抿了抿嘴,“沒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将心思轉回了剛才的話題,
“那會不會是那個女孩兒被綁匪吓到了,所以迷迷糊糊的就跑出了家門?”
“……”
與因為剛才諸伏景光異常反應,顯得有些猶豫的另外三人不同,默契為幼馴染打掩護的降谷零接道,
“不,”順着這條思路推理起來的他反駁了這個猜想,
“那個女孩兒雖然全程都抓着外守一的衣服,但并沒有哭鬧,相反臉上的神情一直都很冷靜。”
因為私下裡和伊達航商量對策,結果被綁匪發現挨了一擊的降谷零,特意注意了一下有沒有情緒崩潰的客人,
而現場僅有的兩個孩童,一個努力憋着眼淚被母親抱在懷裡,一個則被反應過度的外守一從頭包到尾,隻留下一雙平靜到不似孩童的雙眼,
那死死握住外守一手腕的雙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在阻止他做出沖動的舉動嗎?
“呐,降谷,還有班長,”
突然間叫住唯二兩位目擊者的萩原研二垂着頭,半長的黑發遮住了他臉上的神情,“你們真的看到了嗎?”
“那個女孩兒?”
從未相信過那些所謂靈異事件的萩原研二,這些天一直困惑于那晚上的離奇經曆,
當他終于和監控室的□□打好關系,調出那晚的監控時卻發現,當天晚上的他并未外出。
但即使如此,萩原研二依然堅信,那既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
變成血雨的花瓣也好,驚心動魄的追逐也罷,還有堆砌成小山一般的殘肢斷臂,這些都無所謂,
真正重要的是,那雙綠色的眼睛,
與那些像是記憶一般糾纏着他的夢境不同,唯有那次,不僅僅是萩原研二自己可以随意按照自己意識的活動,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生活在固定的記憶中,就連他也承認了如今教官的身份,
那個有着與自己相似,又不同人生軌迹的‘萩原研二’,究竟是平行世界還是前世,又或者是什麼惡作劇,或者真的就是他精神出問題了,這些暫不能知道答案,
但‘川上富江’是存在的,
就像外守一的女兒一樣,
他們虛虛實實,他們真真假假,他們緻力于成為衆人口中的那隻‘薛定谔的貓’,
但,既然‘川上富江’與草香唯有聯系的話,這次呢?
‘外守一的女兒’又和他是什麼關系?
古怪的沉默在車廂裡蔓延,
與周圍興緻勃勃期待這次特殊課程的其他同期不同,安靜下來的五人所在的空間像是有一塊結界,隔絕了四周興奮的竊竊私語,
雖然早在開學時就察覺到了萩原研二的古怪,但沒想到之後連松田陣平都帶着卷了進去,而這對幼馴染的事還沒解決,一直以來,看起來最穩定的諸伏景光又因為一個紋身失了态,
早已将這四人當成同伴的伊達航,默默在心底觀察這兩對幼馴染,毫無頭緒的現狀讓他忍不住心累的歎了口氣,
而與萩原研二有着相似經曆的松田陣平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不安的抿了抿嘴,終于還是忍不住捉住了一旁幼馴染的手腕,
“呐,萩,我問你,”
沒有控制好的力道讓萩原研二感受到了明顯的痛意,但手心裡的黏膩又讓他沒有出聲,隻是安靜的看着自家的幼馴染,
“那個夢,你之前老和我說的,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究竟在夢裡看見了什麼?”
“之前說的愛麗絲又到底是誰?!”
“……小陣平,”
垂下眉眼的男人艱難的扯出一抹苦笑,深紫色的眼睛看着眼前什麼都不知道的幼馴染,
“沒關系的,”
“沒關系的,我一定會……”
吱嘎————
刺耳的刹車聲吞噬了他剩餘的話語,乘着突如其來的慣性掙脫了束縛的萩原研二率先站起身來,
“唔!”
他若無其事般的拉伸了一下身體,轉過頭看向呆愣住的同期,笑道,
“已經到站了哦,看樣子,那邊就是特殊課程的教場了。”
車外,翠綠的山巒連綿不斷,
這裡,是位于長野邊界的偏僻山林,
——烏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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