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在經曆了漫長的絕望與痛苦後才得到的答案,我憑什麼去改變?”
“我隻是想讓他看看,”
斂下眼睑的草香唯看着杯中晃動的液體,升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讓他看看,他的後輩們是什麼樣子而已。”
“如果,”像是怕驚擾到什麼似的,松田陣平放輕了自己的聲音,
“如果水谷前輩,水谷信他那個時候瞄準的是心髒的話,怎麼辦?”
“……”
頓了一下的少年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面,短短的歎了一口氣,“他不會的,”
“小信他剛畢業,就找到了當年販賣槍支的那些家夥,”晃動的液體搖曳出的細碎波紋,很快便消失不見,
“也是他在現場親自指揮逮捕的人,除了其中一個人被照臉打了一拳,傷勢有點重外,其餘的地方都按照規定的程序完美的交接給了檢方,”
“整個過程他都冷靜專業的可怕,我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麼心情,但如果他想殺這些人的話,即使沒有我……”
轉過頭來的褐發少年表情平靜,
“他也可以做的很好。”
“無論他再怎麼掙紮,有一點已經确定了,”那雙綠色的眼睛裡流露出複雜的情感,像是悲傷又像是欣慰,
“水谷信已經是個合格的警察了。”
以扭曲自己人生道路為代價來到警察學校的複仇者,不知經曆了什麼,
警察這個原本隻應是道具的身份變成了鎖鍊,說不清是禁锢還是保護的纏繞在男人身旁,
“但他本人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要不然也不會憋着一股氣就跑過來了,”
“很痛苦吧,但仇恨這東西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既然如此,我所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了吧,”笑着歪了歪頭的草香唯,擡起手擺出了像是要開槍的姿勢,
“我要讓他認命,”
點上他胸口的指尖溫柔的放輕了力道,但少年的聲音又是那麼冷漠,
“他是沒辦法殺人的。”
笑着做出了審判的教官,理智又無情,逼迫着在懸崖上打轉的學生跳了下去,
“複仇什麼的根本就不适合他,一線警察可不是鬧着玩的,天天恍恍惚惚的再被人砍了,我可不想因為這可笑的理由去參加葬禮。”
“趕緊認清現實,老老實實的當個社畜,”
然後,痛苦的失重過後,睜開眼的複仇者能否從惡夢中醒來,重新看見藍色的天空,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畢竟,他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玩家罷了。
“說不定還能混個警視總監當當。”
但,沒關系,玩家的運氣一向很好。
将整個警察系統的一把手,說的好像是大白菜一樣的少年笑意盈盈,從他胸口滑落的指尖留下的觸感,炙熱的像是隔着骨肉燒進了心髒,
在劇烈跳動的心髒聲中,一把握住了少年手腕的松田陣平,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那雙滿是疑惑的綠色瞳孔裡還殘留着些許笑意,
“那我呢?”
“如果我沒發現校長的計劃,”控制不住自己心髒,也控制不住自己嘴的卷發男人抿緊了下颚,
“如果我沒救下水谷信,怎麼辦?”
你問題可真多啊,扯了扯手腕,但發現自己完全扯不動的草香唯在心裡默默吐槽,
“雖然你面試成績慘不忍睹,但總分也是排在前幾,如果連你都發現不了,那警察系統的未來可真是讓人絕望。”
雖然熱衷于摸魚,但鬼冢班學員的檔案他可是認真的看了的,
也許是之前被風間教官壓榨的狠了,導緻他在平日裡也會不自覺的去關注,每個學生的特點與性格,
“事出緊急,射擊課上的那次意外又出現的恰到好處,校長先生他也是有些着急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校長室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了吧?”
看着用沉默回答了自己的警校生,草香唯忍不住笑了一下,
“正常情況下,你應該去求助,找同期或者教官,但對我來講,多一個人進倉庫就多一份意外,可是關于這一點我卻一點都不擔心。”
“校長先生他雖然是個秃頂,但确是這個學校絕對的領導者,”棕發少年試探性的動了動,但那張大手依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絲毫沒有放松力道的意思,
“你獨自去倉庫,是不想他們因為你惹上麻煩吧。”
“真溫柔啊,”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小教官無奈的卸去了力道,歪了下腦袋,
“多虧了你,不,正是因為是你,”
“今晚的結局是HappyEnd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