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
确定了司機先生已經放下戒心的萩原研二,偷偷摸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位大叔警惕心也太強了吧?”
“喂,我說——”
“你們居然真的就這樣和我走了?”倚向座椅的草香唯看着滿臉新奇的兩人,逗小孩的惡趣味又重新湧了上來,
“也不怕我是壞人,把你們帶到哪個窮鄉僻野給賣了?”
“哈?就你?”
第一次嘗到逃課快樂的松田陣平,将自己投向窗外的目光勉強分了一點給他,言簡意赅的對某人豆芽菜似的身材給予了還算體貼的嘲諷,
“快看啊,萩!那家車行現在空曠的很!這下那個老闆就不會嫌人多趕我們走了吧!”
萩原研二:“我倒覺得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
‘這個小鬼!’
勉強壓制住自己抽搐眉眼的草香唯,轉頭對着小白抱怨起來,‘所以說熊孩子什麼的……’
‘我也覺得很奇怪哦,為什麼小唯你會這麼确定他們一定會和你走?明明你連目的地都沒告訴人家。’
草香唯:‘嗯?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這不是很明顯的答案嘛,’
某個逃課專業戶将目光重新轉向窗邊的兩個孩童,明明是與往日裡一樣的平淡無奇的風景,他們卻像是第一次見似的,滿臉驚奇的,叽叽喳喳的讨論個不停,
流動的風吹動不斷變換的光影,空曠的方形車廂外是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的世界,像是從不偏頗的時間之神,突然垂下憐愛的目光,唯有這溫吞着上下搖晃的空間裡還有時光在流淌。
很顯然,這種獨自逃離日常的刺激,混合着未知與叛逆的旅途讓這兩位幼崽蠢蠢欲動。
‘沒有一個人能拒絕逃課的誘惑!’
‘沒有!一個人!’
驕傲揚起頭的草香唯做出了如上宣言。
晃晃悠悠的公交車獨行在安靜的道路上,它慢吞吞的穿過神奈川的中心,來到了位于橫濱的北區,
“這裡是……”
從車上下來的松田陣平,一臉恍惚的看向眼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築,
“果然,是體育館啊。”
而早就在站台上研究了一番路線,又和好心的司機先生交流了一番的萩原研二倒是早有猜測,
但在真的站在這圓弧形狀的場館外時,他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松田陣平驟然驚醒,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就是今天吧?”
露出神秘笑容的男孩兒将唇前的食指放下,一把抓住了還傻站在原地的兩人的手,
被迫順着手腕處傳來的力道跑起來的松田陣平擡起頭,擠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陣熱風混着啤酒與熱食的香氣吹過他卷曲的黑發,逐漸點燃的心髒處傳來熱烈的鼓點,
那即使在人群中也如此奪目的綠色瞳孔彎起,一切的始作俑者,對着自己親自從學校裡偷出的兩隻幼崽喊道,
“讓我們去看吧,決賽!”
————
叮叮——
清脆的鈴聲響起,坐滿了觀衆的場館裡卻安靜的出奇,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場地中央的那一小塊台子吸引,準确的說是被台上對峙着的兩人所吸引。
“小陣平,呼吸呼吸,别緊張!”
憑借着矮小身高随着人群混進來的三人,自覺的給自己購買了免費的‘兒童票’,并且相當自然的無視了門口關于,未成年人與監護人陪同觀賽的那一套溫馨提示。
所以他們謹慎的選擇了遠離拳擊台的位置,但沒關系,視野良好的高台依舊能将底下拳擊台上的一切展露出來,
萩原研二看着旁邊自家訓幼染攥緊欄杆的手,他緊繃的如同石頭一樣的身體讓人忍不住擔憂起來,
“沒事,這屬正常反應,”瞄了一眼某個卷毛的草香唯倒是神色如常,開口安慰道,“一會兒就好了。”
“草香同學?”
将視線轉到另一邊的萩原研二,看見了和他們一起蹲在高台前的草香唯,在躊躇了一會兒後還是張嘴問道,
“草香同學,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呢?”
“還有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幫我們?”
原本看向拳擊場的男孩兒轉過頭,微弱的燈光讓萩原研二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依舊能感受到,在這充滿了緊張與興奮的黑暗中,從這位綠瞳同伴的身上散發出的,與之格格不入的冷靜與平淡。
“因為……”
驟然響起的歡呼聲打斷了男孩兒的聲音,混亂又豔麗的霓虹燈在極快的掃射過全場後,擊中在了判定KO的裁判身上,又瞬間分成兩隊跟随着被分開在拳場兩側的選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