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堪用餘光捕捉到的影子快的像是錯覺,卻讓松田陣平瞬間僵住了身體,
他努力保持呼吸的平穩,捏緊了手中如磚塊似的武器,站起身,
安靜到可怕的黑夜裡一時之間隻剩下他響亮的心跳聲,明明是春季的夜晚,他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再一次的捏緊了手中的書本,在呼吸就要突破臨界值之前猛的彎下了腰,
繃緊了神經的男人,快速尋找起那和床底陰影重合在一起的影子,卻一無所獲,
慶幸的放松下身體的他長輸一口氣,擡起頭,卻對上了一雙紅色的眼睛!
“嗷吼……?”
“!!!!”
即使那雙圓滾滾的眼睛如寶石般美麗——
即使那白色的身體再小巧——
這隻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明生物,也足以讓松田陣平心髒驟停。
滿臉疑惑的不明生物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靠近他,
就在它有所動作的瞬間,松田陣平腦子裡那根僵硬的弦終于斷了,
他瞪大眼睛,雙唇輕起,突兀的驚叫馬上就要響徹安靜的黑夜,引來整棟宿舍樓裡的教官,
而阻止了這一悲劇的是足夠敏銳的白色使魔,它雙足輕巧的一蹬,如貓似的撲在了眼前男人的臉上,接着,毫不客氣的用爪子捂住了他的嘴,
“吼!”
臉部承受了重重一擊的松田陣平向後倒去,毛茸茸的後腦勺迎來了今晚第二次的沖擊,疼痛終于讓他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呆呆的看着和他一起跌落在窗下的不明生物,月光照亮了它醒目的銀白色皮毛,扭頭看着大門方向的姿勢,讓他看清了其柔順毛發上隐隐流連的淺淡藍光,
警惕着高高豎起的耳如針般尖銳,奇異修長的尾巴如貓一般甩動,
尺寸不小的利爪安穩的收縮在粗壯的前肢裡,因此正被那毛茸茸爪子用力捂着的嘴的卷毛才免去了一番血光之災,比人類稍低一點的體溫慢慢透過那觸感極佳的爪子傳遞了過來。
似乎是沒有聽到異常的響動,放下耳朵的白色生物将臉扭了回來,
它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手下的人類,然後低下頭四處嗅了起來,
厚實寬大的黑色鼻頭帶着濕潤的水汽,毫不客氣的在它腳下的獵物身上蹭來蹭去,極力忍住那輕微的癢意,緊張的繃緊了渾身肌肉的卷毛一動不動,
像是在氣味中找到了答案,重新跳回床鋪的生物,居高臨下的看着還僵硬的倒在地上的松田陣平,開始了一場單方面的指責,
“嗷吼!嗷吼嗷吼!”
“嗷吼嗷吼,嗷吼嗷吼嗷吼!!”
“那個,雖然好像你……您很生氣……”
感到胸前的重物撤去,幹脆就這麼盤腿坐在地上的松田陣平,驚奇的看着眼前的生物,似乎是意識到了它并無危害,他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但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講什麼啊!”
“嗷吼!嗷吼嗷吼嗷吼!!”完全沒有理會男人的辯解,白色的不明生物看上去更加生氣了,煩躁甩了甩尾巴的它,揚起脖頸示意向大門的方向,
“嗷吼!”
“……這是……讓我離開的意思?”
遲疑的說出自己理解的松田陣平看着眼前生氣的奇異生物,對着寶石般的眼睛伸出了手,
“吼!”
然而還沒等他接近,猛地向後跳開的白色使魔壓低了身體,擺出了一個所有四足生物通用的敵對姿勢,
那代表了警惕,不滿,憤怒以及——
一觸即發的戰鬥,
“吼!!!”
那雙紅色的眼睛裡沒有了剛才的溫順,顯露出的尖銳利齒告訴松田陣平,它并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小巧無害,并且現在十分的讨厭他。
“對不起!”
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非法闖入别人領地的壞人,松田陣平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但是…那個……”
“我能從那邊離開嗎?”
指了指陽台窗戶的他,對着一臉不滿的白色生物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幸運的得到了許可的松田陣平,像是夢遊般的返回了自己的寝室,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次酥酥麻麻電擊的某位卷毛,重新躺倒在了自己早已涼透的床鋪,
過于魔幻的經曆讓他一向清明的頭腦在嗡嗡作響,安靜的沒有絲毫雜音的寝室更是放大了自己嘈亂的心跳聲,就當他以為今天晚上絕對睡不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睡意還是讓他合上了眼,
半睡半醒之間,他好像看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