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不可耐地紅了臉，忍不住伸手去拽程望校服衣角上，使勁往下一扯，低聲帶着捉急的嬌氣：“你說話啊！”

越笑人家老婆婆越認定他們真在她眼裡成了未成年早戀的嫌疑！

“我們已經滿18歲了。”程望順應了何皎皎，轉頭跟老婆婆解釋，一臉和熙地笑，看起來他特别爽。

明明25歲了，一穿上校服，站在地鐵裡面，讓所有人還是将他們看成孩子的模樣。

“剛剛高考完。”

他這麼一說，倒讓老婆婆恍然想起了本市熱熱鬧鬧的高考确實在上上禮拜的最後一天就結束了，這是孩子們剛剛才開始放暑假。

“怪不得呢！我說你們為啥穿這一身校服.......哎！”老婆婆自己顯得不太好意思了，笑說：“怪我看走眼了，你們倆繼續繼續！”

老婆婆灰溜溜地走開之後，程望無比爽傲嬌低頭看何皎皎通紅的臉上，校服袖子拉上了手心一半，正捂着她的臉，一副特别不好意思地想滿頭滿腦地鑽進他衣縫裡面不想露頭了。

“好丢臉，程望你還笑，早知道不聽你的話，跟你一起穿校服了！”她用校服袖子捂着嘴說話，就是不肯放開她一張漲紅的臉來，說話又悶又嬌氣。

“皎皎，乖。”程望安撫摸着她頭頂。

何皎皎眼睛氣糾糾，使勁白了他一眼：“騙子，下次你自己穿校服出去，我才不跟你一起丢這個臉！”

要是他們一起去漫展穿一身校服去Cosplay,何皎皎能承受，但是程望卻帶她上大街上招搖，引來路人頻頻觀望他們，令何皎皎好幾回想回身跑酒店去，都被程望一手提住她校服後領拎住了。

“跑什麼跑！”程望校服領子立在他下巴上，顯得拽裡拽氣的，他站直了身子，正不慌不忙伸長臂去拎起皎皎後領跟拎個小雞崽似的，嘴裡溫柔笑地責備她跑什麼。

何皎皎蹲下去，不想起來，程望無論怎麼哄她乖，她就不想站起來跟他一塊進學校裡面“丢人”去。

他總不能像騙老婆婆那樣，騙學校保安說他們剛高考完，就進學校故地重遊一遍高考的噩夢吧！

誰見了，都覺得這兩個孩子考試是不是魔怔了。

感到程望的人影朝她蹲了下來，又聽到他無奈歎一聲氣，何皎皎心裡便心花怒放地以為自己終于得逞，程望肯放過她回酒店換回25歲正常的衣裳時——

突然，她整個人懸空了起來，屁股離地面拉開了好幾丈高。

随着程望站直了雙腿，何皎皎捂着小臉的手，一撒開，扭頭一雙眼睛就看到了程望胸前校服的拉鍊一直拉到了他下巴處。

程望尖尖線條分明的下巴是不是蹭過立着校服領子的邊緣，似在互相撓癢。

“程望，你放我下來！”何皎皎轉頭，眼看程望打橫抱着她，欲要走近了校園大門。

何皎皎越看越窘迫，越要把臉埋進了她雙手裡面，頭一歪就倒在程望的懷裡。

“這多難為情呢！”何皎皎固執地在程望懷裡鼓秋扭動，雙手捂住了臉，時不時地翻開一面手，偷偷往校園門内看，一想起後面發生一系列的事，羞得何皎皎真恨不得在程望懷裡找個縫隙鑽進去不露頭露臉，跟着程望一起出醜了。

本以為走到校園小鐵門外，會被保安問一句之後，程望會讪讪地抱着何皎皎走回去。

結果，等了那麼好幾秒，何皎皎挨着程望懷中，捂着一張發紅發燙的臉，就沒等到程望停下步來，反而松松快快，暢通無阻地向前走。

何皎皎慢慢松開了手指，從縫隙裡往外看，校園裡綠玉蔥蔥的樹立在兩邊一晃一晃的，看起來程望真帶着她走近了校園陽康大道上。

“我們......真進去了？”何皎皎虛虛問完，程望一個彎腰的動作，就将何皎皎放到了地面上。

等她站好，程望從攙扶她的胳臂慢慢往下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穿進她指縫間，與她十指相扣。

校園裡隻有綠玉蔥蔥的梧桐樹，和幹淨整潔的水泥街道，上面從未有人走過，學校裡的學生們都已經放暑假了。

操場上新換了草皮，看起來重新綠油油的，嶄新的紅色塑膠跑道，仿佛依稀看到了他們青春少年時怎樣在體育王老師的哨聲中并肩行跑。

梧桐樹葉在夏風裡吹得飒飒作響，空氣悄悄散發出清新的草香。

何皎皎左顧右盼，果真走在校園裡的隻有她和程望兩個人，再沒有别人，緊張窘迫的心情一下子稍稍釋放出來，心跳也慢慢趨于平穩。

程望在旁稍稍轉頭看一眼何皎皎，她幹淨的臉上不再通紅扭捏，反而無比享受地跟他一起走在校園路上，一起回味他們過去高中快樂的時光。

“看吧，我沒有騙你。”程望笑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了她鼻子一下。

何皎皎正滿目眷戀地望着校園，這裡一草一木還跟她上高一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不過有些老舊的地方已經煥然一新，比如操場的跑道和籃球闆上重新上了一層新漆。

教學樓還是那個教學樓，隻是不知道她跟程望原先的班主任李老師和生物佟老師還在不在一樓緊鄰高三教室旁的辦公室裡。

飲水間的位置依舊沒變，還在一樓高三這一樓中，往上走，二樓是高二的班，三樓才是她和程望的高一。

“怎麼回事？”何皎皎正沉溺跟程望走在校園裡，突然想起他們是怎麼暢通無阻地走進明德學校大門的，問：“門口傳達室裡的保安呢？小門沒鎖，咱們就這樣走進來嗎？”

程望看她回頭傻傻望着身後空空的傳達室，心裡起一陣壞笑，撒了小慌：“現在學校放暑假了，門口保安自然也回家了。”

“那——”何皎皎剛想問保安暑假都回家了，為什麼學校小門會開着，他們這麼大方走進來，會不會是有人撬鎖！

不行不行，乖乖女何皎皎就地想掏出手機給學校報警。

“喂，你們兩個幹什麼呢！”甯靜的校園内突然有人拔高了聲音，驚動了她和程望。

何皎皎剛想用手從校服口袋裡掏出了手機，被身後有人沖他們叫嚣，他們連忙轉頭。

果然，保安制服人員已經注意到她和程望了。

正當何皎皎以為保安走過來是要将他們趕出校園的時候——

保安身旁走過來一身穿着教務處的主任的老師，并對着嚴肅喝令起來。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知不知道這裡是學校！還拉着手，那個男同學立刻撒開女同學的手，一起跟我進去辦公室好好說說你們為何那麼早就戀愛的事，并叫你們家長一起過來好好教育你們這兩個不好好讀書卻隻談戀愛的事！”

何皎皎慌得渾身僵住了走不動，她差一點以為自己真上高一被值班老師抓到了把柄，轉念一刻，聰明如她立刻想到自己已經成年，是個适合談戀愛的年紀，而且她現在跟程望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那個老師，我跟程望真不是您——”

她話還沒解釋完，程望使勁拽着她往前跑。

“皎皎，我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