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這裡有個活人!”曼登的聲音沒有喚來凝神思考的喬尼,他其實已經發現地上有兩具屍體,但他們都不是瑪麗,對于喬尼來說那就并不重要。
莉莉絲被曼登從泥水地裡挖出來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得救了。
隻要是曼登·提姆,他一定有辦法把自己救活。
這是她昏死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
當她再度醒來時,首先看到了溫暖的燭火,那熾熱跳動的紅不亞于看到充滿熱情的生命,莉莉絲感覺自己的瞳孔又濕潤了起來。他摸了摸脖子,上面緻命的傷口也得到了妥善的包紮。她顫抖着手從包裡拿出藥丸大口吞咽,好半天才緩過起來。
這個屋子狹小破舊,但被人打掃過,還算幹淨,他暫時不用擔心自己被細菌感染,二次受創。屋子裡除他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她熟悉的好好先生曼登,另一個則是有一面之緣的喬尼。
還來不及欣喜,那個非常像貓咪的金發少年滑動輪椅來到了她的面前,語氣急切:“你是誰?為什麼那個地方有那麼多血迹?為什麼那裡會出現迪亞哥的馬呢?你看見棕發銀瞳的女性嗎?”
一大堆問題砸的她暈頭轉向,正在她整理思緒的時候,眼前的少年突然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焦急的喊道:“說啊!”
“喬尼,你在幹什麼!”曼登喝止了喬尼的動作:“你沒看到這家夥重傷成這樣了嗎?”
少年用更高亢的聲音堵了回去:“就是因為他傷得那麼重,我才着急!”他說話毫不客氣:“我說過,瑪麗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你再着急,也不能對一個重傷患者這樣。”曼登毫不退讓,他擋在莉莉絲身前,但卻擋不住喬尼的視線。
莉莉絲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瞳孔在夜色中藍的吓人,那種冰冷、空洞、暴怒……所有不好的情緒在他的眼中不斷疊加,讓人想到了毫無溫度的冰川。
明明背後就是溫暖的火苗,但莉莉絲卻覺得脊背發涼。喬尼……此時不具備活人的感覺,倒像是恐怖雨夜中索命的鬼魂。
忍着喉嚨間的疼痛,莉莉絲用最快最高效的話語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他精神萎靡,說話有些颠三倒四,表述遠不及娓娓道來清晰。
出乎他意料的,這位賽馬選手比他想象中邏輯還要清晰,他很快理順了前因後果,看他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感到恐慌:“所以……你無論做了什麼,都還是讓瑪麗遭遇了危險,對吧?”
太滲人了
莉莉絲低下了頭顱,喬尼的眼神太銳利了。
曼登走過來打圓場:“先休息吧,如果真是莉莉絲說的那樣,他們肯定沒有死,我們現在隻能等待。”
喬尼也知道這是實話,所以不甘心的咽下了心中的所有擔心。
就這樣,他們暫時在破舊的房屋裡安家。喬尼總是會在案發地點守一天,生怕錯過任何風吹草動。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别說喬尼,連莉莉絲都等的望眼欲穿。
當她看見瑪麗還活着時,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結果很快從樹叢背後鑽出來的大總統,又讓她把落下的那口氣提了起來。來者步伐輕快,表情溫和堅定,完全看不出推她擋刀時的輕蔑和冷漠。
“瑪麗”法尼·瓦倫泰說道:“這三位到底是誰?可以跟我介紹一下嗎?”
瑪麗擡起頭來,說道:“從左至右分别是莉莉絲、喬尼·喬斯達、曼登·提姆。”
大家不可能不認識總統,瑪麗又好好的站在所有人身前,所以大家維持了明面上的和平。曼登率先脫帽對法尼緻意:“您好,見到您是我的榮幸。”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法尼禮節性的颔首,眼神飄向了抓着瑪麗手不放的喬尼。
“……您好。”喬尼低聲回應。
莉莉絲的表面功夫遠不及法尼,她僵着臉把頭移到一邊。瓦倫泰沒有介意這點小事,而是直奔主題:“你們是否搜查了布拉克摩亞?是否找到了一副很詭異的面具?如果有,請立刻交出來。”
瑪麗趕緊在旁邊補充道:“它是一種很危險的武器,必須立馬銷毀。”
喬尼不信任大總統,但他相信瑪麗。他毫不猶豫的從輪椅背後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個奇醜無比的面具,遞給了瑪麗。
這個鬼東西看起來像用粗劣的石頭鑿刻出來的,摸着冰涼粗糙。
這……?就這東西能把人變成吸血鬼?
雖然知道法尼不會騙人,但她還是無法相信。法尼看出了瑪麗的疑問,他很自然的拔刀劃向了瑪麗的掌心,血液從皮肉裡湧出,滴在了面具上。那面具背後突然彈出了如同蜘蛛觸角般的惡心玩意。
“你在幹什麼!”喬尼拽過了瑪麗滴血的掌心,連忙用自己的手帕包裹住了鮮血淋漓的傷口。
法尼攤手:“年輕人,我以為你知道瑪麗的體質。”
“那她不會痛嗎?!”
看着喬尼憤怒的表情,法尼·瓦倫泰妥協的朝瑪麗欠身:“抱歉,我親愛的。”
瑪麗安撫的拍拍喬尼的手臂,示意自己沒事。她低下頭拾起張牙舞爪的石鬼面:“它的使用方法是把面具扣在人臉上,然後抹血,激發開關嗎?”
“沒錯。”法尼接過石鬼面,毫不猶豫的将其砸碎。
曼登看着表情嚴肅的兩人,壓下了自己嘴中的好奇。
在一片寂靜中,瑪麗突然說道:“我想單獨和你聊聊,法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