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在實驗室中艱難地站起身,後頸代碼的光芒如同即将熄滅的燭火,在夜歌的驚恐眼神中閃爍不定。熵增守護者們如臨大敵般端起武器,槍口黑黢黢地對準他,可空氣裡彌漫的緊張氣息卻讓整個空間壓抑得令人窒息。
“你以為這樣就能赢?”夜歌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實驗室中響起,她的目光如毒蛇般鎖定周時,“你不過是剛知曉自己棋子身份的可憐蟲,真正的棋局你連邊角都沒摸到。”
周時強忍着身體的劇痛,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堅定:“我或許是個棋子,但至少我還在反抗。而你呢?夜歌,你在這場遊戲裡又得到了什麼?”
夜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仿佛被觸動了某個深藏的痛點。她緩緩擡起手,光刃在指間旋轉,那幽藍的光芒映照出她眼中的複雜情緒:“反抗?”她輕笑一聲,笑聲裡藏着無盡的諷刺與苦澀,“你以為你的反抗能改變什麼嗎?不過是讓熵增守護者們收攏更完整的數據罷了。”
周時突然想起時繭在混亂中塞到他手中的芯片。那枚芯片此刻在他掌心微微發燙,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他趁夜歌語塞之際,迅速将芯片插入腕部接口。刹那間,無數信息洪流般湧入他的大腦,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真相如同黑暗中的幽靈,紛紛現身。
“這是……你們最早的競賽記錄。”周時的聲音開始顫抖,芯片中的畫面在他眼前展開:在第一次競賽中,夜歌親手将一個參賽者改造成熵增守護者的原型,“你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的參賽者,而是他們安插在局中的内應。”
夜歌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她身後的熵增守護者們發出一陣低沉的嗡嗡聲,仿佛對周時的發現做出回應。她猛地轉身,光刃劃出一道寒芒,直取周時咽喉:“你知道得太多了!”
周時下意識地向後倒去,後背撞上冰冷的實驗台。他迅速抽出記憶寄生刀,與夜歌的光刃在空中激烈碰撞,金屬摩擦的火花在實驗室中四濺。就在這時,芯片中的數據突然在他視野中浮現出一段關鍵記憶:夜歌在第一次競賽後的心理評估記錄,其中清楚地寫着——“對高維容器存在潛在敵意,建議持續監控”。
“你根本不是完全效忠于他們。”周時的聲音帶着一絲笃定,他突然意識到夜歌的攻擊中帶着幾分猶豫,“你和我們一樣,也是被迫卷入這場遊戲的受害者。”
夜歌的身體微微一僵,光刃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三分。周時趁機用記憶寄生刀挑開她肩頭的戰鬥服,一塊複雜的電子裝置暴露在空氣中。時繭突然從角落沖出,粒子影像迅速凝聚成一把光槍,精準地擊中那塊裝置。
夜歌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瞬間被電子裝置的反噬之力震飛出去。她狼狽地跌倒在地,肩頭的傷口冒着青煙,眼神中滿是震驚:“你們……你們居然發現了我的定位裝置。”
周時艱難地爬到她身邊,蹲下身直視她那雙充滿戒備的眼睛:“這不是為了救你,隻是為了讓我們都能活着走出這裡。”他伸手拔掉她肩頭的裝置,夜歌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卻在看到周時眼中的堅定後,緩緩放下了手。
實驗室的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紅色的應急燈光開始閃爍。周時擡頭望去,隻見容器本體周圍的能量場開始劇烈波動,幽藍的光芒如同沸騰的岩漿,在實驗室中投下詭異的光影。
“容器要啟動應急預案了。”蒼白宿敵突然從陰影中現身,他的機械義肢緊緊抓着實驗台邊緣,“如果我們不馬上離開,所有人都會被能量潮汐吞沒。”
周時扶起夜歌,卻發現她的腳步虛浮,顯然定位裝置的反噬對她造成了嚴重傷害。“周時,别管我。”夜歌虛弱地搖頭,“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