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教室牆上的時鐘，指針指向五點十五分。她心裡默默盤算着接下來的時間：補課一小時，五點到六點，從學校騎自行車回家要30分鐘，六點半準時進家門，剛好來得及做晚飯。

她知道，家裡全靠她，昨晚回家，她輕聲對母親說：“媽，我得留校補課，老師安排我幫同學。”母親轉過頭，臉上帶着疲憊的笑：“那好，學習重要。我先把晚飯的菜備好，你回來直接做。”張甯心裡一暖，卻又湧起擔憂——母親昨晚咳嗽了一夜，一想到母親拖着病體出門買菜，心裡就沉甸甸的。她沒說出口，隻是默默點頭。可現在，她看着彥宸埋頭做題的背影，心裡卻泛起一絲煩躁：這家夥要是能争氣點，她也不用這麼費心。她暗自決定，明天得早起去菜場，絕不能讓母親再操勞。這樣，補課的時間還能擠出來，彥宸做題時，她也能抽空整理明天的筆記。她喜歡這種掌控感，每一分鐘都安排得恰到好處，像一台精密的機器。

她翻開筆記本，繼續講解計劃：“從現在起，每天放學後留一小時，周一到周六都這樣。周日我在家，能抽時間再給你補一節，地點還沒定。”彥宸擡起頭，試探着說：“要不去我家？我自己住，方便得很。”張甯眉頭一皺，目光平靜地盯着他，語氣低沉：“你家？”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像在審視一個不靠譜的提議。彥宸趕緊補充：“沒人打擾，環境也好。”她眼神微微一閃，淡淡道：“我再想想。”說完，她低頭整理筆記，筆尖劃過紙面，留下幾行字。

教室裡隻剩他們兩人，夕陽的餘晖漸漸暗淡，操場上隻剩幾片落葉随風飄動。彥宸低頭做題，手指攥着筆，心裡暗想：這日子，怕是要越來越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