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是被門外的喧鬧聲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蜷縮在殿内的軟榻上——昨晚墨臨淵離開後，她輾轉反側到半夜才睡着。

“聽說了嗎？尊上找到楚姑娘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楚姑娘早就……”

“千真萬确！今早尊上親自帶回來的，現在整個魔宮都傳遍了！”

門外的侍女們竊竊私語，聲音卻一字不落地傳入沈雲耳中。

她猛地坐起身，差點從榻上滾下來。

楚瑤？

沈雲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掐了掐大腿。疼的，沒做夢。

“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她是楚瑤，那我又是誰？”

魔宮正殿，墨臨淵高坐王座，身旁站着一名鵝黃衣裙的少女。

少女約莫十八歲，杏眼櫻唇，腰間挂着一個小藥囊——和當年楚瑤的裝扮一模一樣。

“尊上，這位是？”赤瞳長老小心翼翼地問道。

墨臨淵唇角微揚：“楚瑤。”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殿内一片嘩然。

沈雲被侍衛押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墨臨淵溫柔地注視着身旁的少女，而那個“楚瑤”正怯生生地抓着墨臨淵的袖子。

“師尊。”墨臨淵擡眸，聲音冰冷，“見到本尊，不行禮嗎？”

沈雲：“……” 這小子怕是瘋了。

她死死盯着那個“楚瑤”，對方卻像受驚的小鹿般向她行個禮，便使勁往墨臨淵身後躲。

“我……”沈雲盯着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在腦海中急切地呼喚系統：“系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個楚瑤？”

系統的聲音依舊帶着機械的冰冷，卻難得地出現了一絲卡頓，“警告，警告，未知錯誤，未知錯誤。”

系統的回應斷斷續續，像是受到了幹擾。

墨臨淵起身，走到沈雲面前：“既然楚瑤回來了，師尊也該讓出位置了。”

他打了個響指，兩名侍衛上前：“帶她去西偏院。”

西偏院是魔宮最破敗的角落，常年陰冷潮濕，連最低等的仆役都不願住。

沈雲被推搡着往外走，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楚瑤”正對着墨臨淵甜甜地笑，而墨臨淵……竟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沈雲心裡很不是滋味。

西偏院比沈雲想象的還要糟糕。

漏風的屋頂，發黴的床榻，還有時不時從牆角爬過的魔蟲，沈雲廢了好大力才收拾好。

“真人，這是您的……呃，晚膳。”

一名小侍女戰戰兢兢地遞上一個破碗，裡面裝着幾塊發硬的饅頭和一點鹹菜。

沈雲接過碗，忽然微笑：“墨臨淵讓你送來的？”

侍女點頭：“尊上說……說……”

“說什麼？”

“明日起，你就去做他的貼身丫鬟，伺候他的飲食起居。”

沈雲：“……”

“做夢。”消費降級就算了，還讓她當粗使丫鬟。

似乎料到她會拒絕，侍女道，“尊上說，‘若不想昆侖派化為灰燼，就乖乖做本尊的丫鬟，伺候好本魔尊的衣食起居。’”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墨臨淵這麼無恥呢？

沈雲捏着碗的手微微發抖，最終深吸一口氣：“告訴你們尊上，我答應了。”

魔宮内。

“你倒是識相。”

墨臨淵坐在書案後，頭也不擡地說道。

沈雲站在殿中央，身上穿着粗布丫鬟服，頭發簡單地挽起。即使是這樣簡陋的打扮，也掩不住她清冷的氣質。

“昆侖派還在魔尊手裡，我不得不識相。”她平靜地回答。

墨臨淵終于擡頭，紅瞳中閃過一絲異樣：“從今日起，你負責本座的起居。”

他指了指一旁的茶壺：“去沏茶。”

沈雲默默走過去，剛拿起茶壺，就聽到墨臨淵又道：“楚瑤喜歡喝花茶，記得多放些花瓣。”

她的手一抖，熱水差點灑出來，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喜歡喝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