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雲獨自來到兩軍對峙的前線。昆侖派在山巅布下大陣，魔族大軍則黑壓壓地駐紮在山腳，一眼望不到頭。

墨臨淵站在陣前，一襲墨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看到沈雲來了，他唇角微揚，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身後是一座臨時搭建的黑色營帳，帳外站着兩排魔族侍衛，個個面目猙獰。

沈雲握緊寒玉劍，昂首走入營帳。帳内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案幾和幾個坐墊。墨臨淵跟進來，揮手屏退左右。

“說吧，什麼條件才肯退兵？”沈雲開門見山地問。

墨臨淵不緊不慢地倒了杯酒，推到沈雲面前：“師尊還是這麼急性子。”

“别叫我師尊！”沈雲冷聲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墨臨淵眼中紅光一閃：“殺你？那太便宜你了。”他突然起身，一步跨到沈雲面前，“三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該如何'報答'師尊的栽培之恩。”

他每說一個字，就向前一步，逼得沈雲連連後退，直到背抵營帳，無處可逃。

墨臨淵單手撐在沈雲耳側的帳壁上，另一隻手輕輕擡起沈雲的下巴。這個姿勢極具壓迫感，沈雲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溫度。

“首先。”他輕聲道，“我要知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收我為徒卻對我百般折磨？”他的聲音越來越冷，“為什麼要親手将我推下懸崖？”

沈雲啞口無言。該怎麼解釋？說她隻是個執行任務的穿越者？說那些事情都是系統逼她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刁難你還需要理由嗎？。”沈雲别開臉。

墨臨淵猛地掐住沈雲的下巴，強迫沈雲直視他的眼睛：“魔族？原來初次見面師尊就知曉我的身份，當真是好得很。”

他松開手，退後一步，“那我換個問題：楚瑤在哪裡？”

沈雲心頭一跳，眼神躲閃：“她，離開昆侖派了。”

“撒謊。”墨臨淵冷笑，“我搜遍整個昆侖派都沒找到她。師尊，楚瑤在哪？”

沈雲咬緊牙關，沉默以對。告訴他楚瑤就是沈雲？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墨臨淵盯着沈雲看了許久，突然笑了：“既然師尊不肯說，那我隻好請師尊去魔宮做客了。什麼時候昆侖派告訴我楚瑤的下落，什麼時候放你走。”

沈雲瞳孔驟縮：“你要囚禁我？”

“客氣點說，是'請'。”墨臨淵轉身走向案幾，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當然，如果昆侖派想強搶，我十萬魔族兒郎也很久沒活動筋骨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沈雲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系統要她活到原著結局，而如果拒絕墨臨淵，現在就會引發大戰，她可能提前死亡導緻任務失敗……

“好。”沈雲聽見自己說，“我跟你走。”

墨臨淵似乎有些意外，挑眉道：“師尊這次倒是爽快。”

“但有個條件，”沈雲補充道，“不得傷害昆侖派弟子。”

墨臨淵輕笑：“隻要他們不主動挑釁。”他走到帳外，高聲道，“傳令下去，撤軍三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