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清含着草莓味的棒棒糖,跟随着前方的人。
今天返校并不用上晚自習,他早已洗漱好,此時身上散發出來一絲淡淡的香味。
風吹過,陳桐清卻感受不到了溫度,因為宿舍樓旁邊站着令他恐懼的人——自稱是他“好朋友”的人。
背上的傷隐隐作痛着,他手也不自覺抖了起來,他腳步頓住沒多久想出了一個為數不多的辦法。
趁着人多,陳桐清戴上了校服外面配有的帽子壓低了來。
他把棒棒糖咬碎,含在嘴裡丢掉棍子後,走在人群裡的中間末尾處,内心祈禱着。
好在上天是眷顧陳桐清,讓人順利的到了宿舍。
最末端的床位,陳桐清把包放下往下拍了拍床上被人故意放的垃圾紙袋。
撲通聲,一個飲料瓶帶着汁水滾到了剛進來坐在凳子上翹着二郎腿點煙的張江豪腳邊。
——“艹你媽的!陳桐清你腦子有病啊?”張江豪站起身,用力的把塑料瓶踢到陳桐清的腳下,趁人不注意時,上前揪住了衣領。
“要怪就你,怪你倒黴!剛好卡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
“聽說你挺喜歡火的……”。
張江豪眼神兇狠看了旁邊幾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說話盡量當做無事發生,各做各事的同學,眼神示意叫其把門關上。
随後道:“幾天不見你挺能啊!”張江豪像是興趣來了,不像以往直接用手。
而是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動作,待到煙頭滾燙時,他往陳桐清手臂上不勉強位置地方處的衣服用力按了下去。
隻在一瞬間,校服外套就被燙出了一個洞。
張江豪還未收手,而陳桐清已經能感受到,皮膚傳來的灼燒感。
他冷汗流着,又過了半秒後前方等着的張江豪才收手。
陳桐清瞬間無力,他坐在地上嘴唇白了又白,眼睛裡隐隐已泛出生理性的淚花,因為疼痛,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氣。
就算是這樣,就算陳桐清已經在心中有了千言萬語,可也沒有一絲絲聲響發出,因為有着前面的教訓他不敢在随便“說話”了。
“可以啊,挺能忍!”張江豪重新按下打火機的開關,他踹了腳地上的陳桐清,眼神嘲諷:“不過就是,沒有多少耐力!還得練啊~”。
“哈哈!”張江豪說完後換了副面孔,變得“和藹可親”。
“有什麼不愉快嗎~對吧!”。
“我出去一趟,大家随意哈等一下宿管來查人!”。
“幫我點一下到,謝謝大家啦!”。
張江豪走後,宿舍裡恢複以往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身影走過陳桐清被身高略矮的一位室友給扶起,這也是僅有的沒去關門的人。
“陳桐清…你沒事吧?我……帶你去醫務室吧!”沈添樂道,他剛轉來這裡不久對于剛剛看到的畫面還有些震驚。
“不用……”陳桐清聲音突然沒有,他嘶了聲才道:“謝謝你!”。
沈添樂:“……”。
醫務室的職業馬上要下班,陳桐清拿着藥膏走在路上,燙傷部位清涼又灼燒。
他在這時不合時宜的想起兩小時前甚至是一小時前自己哥哥陳梧秋的樣子。
心髒猛的一跳後,他默默流出淚耳朵開始鳴聲不斷,就在這身形要站不穩時,陳桐清另一隻手的袖子被人扯了扯。
轉過身陳桐清可能是腦子壞了,也可能是眼花了,竟模糊間看到了陳梧秋。
條件反射他輕輕叫了一聲:“哥?”。
“我是沈添樂!”。
“陳桐清你沒事吧!!”沈添樂用手在面前人眼睛前晃了晃:“你說什麼呀?我沒有聽清!那個…你還好嗎?”。
“啊……”陳桐清也回過神:”抱歉啊…我把你認成我哥了?”。
“你還有哥哥啊?”
“嗯…”陳桐清變得有些沉默像是不願意交談,自顧自地說起:“一個對我很好很好的哥哥”。
“哦,這樣啊!“沈添樂撓撓頭,又關心道:“我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所以就悄悄跟着你了!你不要生氣啊…”。
沈添樂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後才道:“那啥?張江豪他和一幫我們學校的…額……混混出去了”。
“不在宿舍也不在學校,你不要擔心了,現在天氣轉涼,早點回宿舍吧!!”。
看着沈添樂小聲又鄭重的話語,陳桐清僵着的臉上才有了些向上的紋路。
他搖了搖頭,此時傷口已沒剛才那樣痛,陳桐清眼神瞟向别處。
如機械般他說出在心裡不知重複了多少遍的話:“謝謝你關心我…我很感謝”。
“……可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我……不想讓他們注意到你。”。
“嗯?我都知道”沈添樂一副單純樣,眼睛睜得溜圓像是天不怕地也不怕:“我們要不一起寫舉報信?!去告老師!”
“不能要這種…額……這種事害更多的人”。
“……”。
陳桐清眼眸微動,聽到“舉報信”這三個字,像是被觸碰到了内心裡被尖刺狠狠紮破的鱗片。
他苦笑了一聲慢慢道。
——“沒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