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這下可以放心地去搶手機了。他把雙手繞到木石身後，摸索到手機，拿了出來。木石說：“不許打開！”

千水又把木石壓了回去，摁了一下手機右方微微凸出來的短鍵，手機屏幕亮了。讓他輸入密碼。他問：“木老師，你的密碼是？”

“0101。”木石靜靜躺着，認命地說。

千水愣住了。這幾個數字……

他不知道對木石意味着什麼，但對他一定無比特别。

千水往裡輸入這幾個數字，手機解鎖了。徐秘書往後看了一眼，心裡直打怵。木石瞪他一眼，他趕緊收回視線。

千水的左手還護着木石的頭，心髒正好落在木石的嘴唇上方。木石抿着嘴唇。

千水沉着臉看新聞，新聞裡，那張女孩的臉面目全非，他根本無法辨認。把新聞看完，他仍不知道緬甸在雲南的那個地方，更不知道人彘是什麼。他問：“木老師，你這個手機怎麼搜索？”

木石閉口不答。千水低頭，嘴唇從木石的發絲擦了過去。

千水：“？？？”

木石說：“你打開浏覽器搜索。”

“好，”千水打開浏覽器，看見底部密布的鍵位，他又問：“沒有9鍵麼？”

“有，手機給我，我調。”木石說。

千水警惕望着木石。

木石：“……”

木石說：“那我指導你，你調。”

徐秘書心裡啧啧兩聲，心說，戀愛腦真可怕！

徐秘書感受到一道火熱的視線，他順着視線，木石正盯着他笑。徐秘書一抖，忙說：“總裁，我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看見。”

“有前途！”木石收回視線。

木石指導千水打開9鍵，千水搜索完緬甸，心直接涼了。他又搜索人彘，彈出來的圖片吓得他把手機甩了出去。

手機砸到木石的鼻子，木石悶哼一聲。千水忙揉了揉木石的鼻子，神志恍惚地說：“對不起啊。”他從木石身上下去了。

“沒事。”木石把手機拿了回來，系好皮帶，直起身子。

千水靠在窗邊，緊盯着窗外的景色，景色呼嘯而過。他的眼睛埋進臂彎。

木石喊：“千水？”

“嗯？”千水轉過頭。木石從他的眼神裡，已經看不見一絲光亮。

千水說：“總之，謝謝你的照顧。”

“沒事。”木石說。

“嗯，”千水下了車，他看見木石往外跨，說，“木老師，你褲子破了。”

木石：“……”他默默把洞遮住。

千水說：“徐秘書陪我去就好了。木老師，你在車上休息會兒吧。”

木石點頭。

千水望向木石的眼中多了幾分不舍。他笑笑，說：“突然有點舍不得。”

木石說：“我可以陪你去。”

“……也沒那麼舍不得。”千水說。

木石：“……”

千水說：“好了，我走了。”

“嗯。”木石說。

千水沖木石揮了一下手，又轉身跟徐秘書一起走了。木石呆在車裡，靜靜地望着千水的背影，直到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千水則大步往前，走到候場廳。徐秘書說：“您還真是……”

“真是什麼？”千水問，“絕情？冷漠？自私？”

“沒，果斷，”徐秘書說，“我也挺欣賞你的。你很強大。”

千水“嗯”了聲。

千水說：“照顧好你們總裁。我就先走了。”

“嗯，”徐秘書說，“注意安全。”

“嗯。”

千水走進機場，看見大飛機，他眼睛一亮。他上了飛機，心潮都有些澎湃。飛機起飛了，千水從窗邊往下看，蓦地怔住了。

木石在看他。

就在他下面。

眼神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兩道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木石火速移開了視線，低着頭。

千水坐了回去。

千水感受到自己在雲層裡穿梭，這種感覺令他飄飄然，像是穿過了一段平緩的歲月。下飛機的時候，他還是恍惚的，不知身處天上人間。直到走了好長一段路程，他的心才重歸胸腔。

千水坐上私家車，一路颠回到故鄉的小鎮。雲層染黑了小鎮。他打聽到劉老闆去西村李老二家打麻将了。想來千楓也會趁劉老闆打完麻将回家時，在那條必經之路上下手。于是千水跑了一路，跑到了西村那條路。

他看見躲在樹叢裡的手裡拿着竹槍的千楓，千楓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