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餘舟寂沒有強行要求他，不過他今天看到餘舟粥拿了兔子玩偶原本以為是小朋友自己喜歡，拿了個新玩具，沒有想到是用來送人的。

“粥粥不喜歡兔子嗎？”

“喜歡。”粥粥輕聲道，他頓了頓，氣音似的小聲說：“但是粥粥更喜歡小熊……”

因為，小熊是最特别的。

“什麼？”

“沒什麼啦。”

這句話太小聲了，餘舟寂沒有聽清楚，再問的時候，餘舟粥卻不肯說了。

送到了房間，其他的小朋友還沒回來，那隻兔子和小熊被并排放在枕頭上，餘舟寂一眼就掃過，一新一舊的兩個玩偶對比鮮明。

那隻陳舊的熊玩偶，已經沾上了時間的痕迹，皮毛還是幹淨的，耳朵卻耷拉了下來。

他伸手輕觸小熊耷拉的耳朵，指腹傳來熟悉的觸感。

這是幾年前他親手挑的設計圖，當時還特意選了最漂亮的深棕色。

如今絨毛雖被精心打理過，卻仍能看出經常被摟抱的痕迹，一隻眼睛也因年歲久了而略顯松動。

就算有了更漂亮的新玩偶，也還是更被粥粥偏愛。

餘舟寂想，要是早知道粥粥這麼喜歡，他就不讓江也代送了。

他心裡酸了一下。

不過以那個時候粥粥和他緊張的關系，估計隻會把這隻原産地定制的熊扔進垃圾桶吧。

餘舟寂的指尖在小熊松動的紐扣眼上停留了片刻，指腹下的絨毛突然變得刺癢起來：“以後爸爸給你換個新的。”

他沒聽到粥粥的回答，其他的小朋友陸陸續續回了房間，他揉了揉餘舟粥腦袋：“早點休息，晚安。”

他的餘光瞥見粥粥把小熊悄悄藏進了被窩，還細心地掖了掖被角，然後轉身道：“爸爸晚安！”

夜色漸沉，燈光熄滅。

在其他的小朋友們都睡着之後，餘舟粥光着腳丫，抱着那隻嶄新的兔子玩偶，蹑手蹑腳地爬到賀星渝的床邊。。

賀星渝翻身對着牆睜開了眼睛，毫無睡意，忽然感覺肩膀被小心戳了一下。

他翻過身，看到餘舟粥正在他床邊，兩隻手捧着一隻兔子玩偶喊他：“星渝……”

見他翻身看過來，粥粥把玩偶往前一遞：“這個送給你！”

賀星渝從床上坐起來，抿了下唇：“這不是你今天用貝殼兌換卡換的嗎？”

粥粥看他沒有伸手接，晃了晃兔子的耳朵，下一秒猝不及防塞進了他懷裡。

賀星渝猝不及防被被兔子撲了個滿懷，柔軟的毛絨蹭過臉頰，帶着溫暖氣息，他下意識抱緊了玩偶，指尖陷入蓬松的絨毛裡，突然摸到了一小塊硬物。

他從兔子的外套口袋裡拿了出來，是一張紙卡。

不知道是從哪撕下來的，邊緣還泛着毛邊，這張十分簡陋的卡片上還寫着字：

就着窗外的月光，賀星渝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送給我的好朋友：賀星渝，希望他收到禮物開心~】

上面的字體歪歪扭扭，但看得出來一筆一劃寫得認真。

旁邊還畫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微笑小熊。

賀星渝忽地紅了眼眶，他垂下腦袋：“可是我說的把貝殼送給你……我沒有做到……還害你被我爸爸那樣對待——”

他哽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又緩了一口氣，才接着說：“我不能收你的禮物。”

他把兔子往前推了回去，沒想到餘舟粥固執地要塞進他懷裡。

兩人互相推搡着，一個沒拿穩，小兔子掉在了地上。

粥粥撿起來，想給他，卻又覺得賀星渝會不會嫌棄兔子髒了，急着團團轉，小手拍打着兔子的絨毛，感覺還是不幹淨：“星渝，明天我洗幹淨再給你吧。”

賀星渝擡眼看他，濕漉漉的眼睛裡映着月光，又盯着兔子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接過了：“不用了，它很幹淨。”

“那你收下了？”粥粥提着一口氣，緊張問道。

賀星渝抱緊懷裡的兔子，點了點頭，耳邊垂落的黑發耷在兔子腦袋上。

粥粥抱起自己的小熊，那隻小熊已經很舊了。

賀星渝看到，遞出自己懷裡的兔子：“要不你拿着這個吧，那隻小熊送給我好了。”

粥粥搖了搖頭，特别認真道：“不行呀……小熊會傷心的。”

他說：“小熊……是一個特别特别重要的人送給粥粥的——”

“第一個禮物。”

“那個時候，每次想他，卻隻有小熊在陪着我。”

粥粥下巴抵在小熊的腦袋上，有些低落，不過他很快他又笑着說：“不過現在不會了。”

“他現在陪在粥粥身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