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入睡前,導演組突然召集衆人,說要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裡錄一個一期節目的後期采訪。
這是一個單人的錄制,節目組會對照台本問出幾個問題。
嘉賓們聽到這個消息,心領神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是節目正式播出的時間。
許熹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染上了幾分擔憂,商萬青反倒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用擔心。
郝岩平時大大咧咧的,這次也算難得的機會,不免得有些重視,不過很快就放松了心情,灑脫地想,要是這檔節目不成他也還能演戲,無非是角色大小的問題。
至于程黎和賀一廷倒是一反常态地熱情起來,像是十分期待。
甚至在導演還沒宣布讓誰先來的時候,他們就主動提出第一個錄制了。
闵導見餘舟寂還沒下來,倒也沒有意見,既然有嘉賓主動提出,那就先錄制着,當即攝像開了機,為了防止劇透,直播間也不播出采訪這段。
直播間隻能看着仍然在等待區的嘉賓們,大眼瞪小眼。
【闵導的神秘感】
【唉就知道我們又要被關在門外邊了】
【嘉賓們都還挺重視的,不知道會問些什麼問題,抓心撓肝】
棚錄的時間并不長,大概五分鐘一個嘉賓就結束了,等了十分鐘後,程黎和賀一廷就出來了。
從他們的神色來看,比進去之前更加面露驕傲了,下一組的嘉賓是郝岩和邵雅雯,兩人分開錄制了采訪之後,面色輕松的出來了。
許熹問道:“怎麼樣?”
邵雅雯笑着道:“都是簡單的問題,不用擔心。”
許熹心中的忐忑減少了一部分,但還不能完全放下心。
已經輪到他們了,不管是什麼樣的心情,都必須要去面對,到了這個時候擔心也沒有用。
許熹深吸一口氣,沉下心走進了棚子。
出乎意料的,他們這組是結束得最快的。
他們剛剛結束了采訪,就當面碰到了最後一組嘉賓。
許熹道:“節目組要求我們錄一個第一期節目的後期采訪,就等你們了。”
可能是問題沒有想象中的難回答,他臉上重新出現了溫和的笑容。
餘舟寂略一挑眉,看到從樓上下來的顧奚涼,不太願意讓顧奚涼和粥粥待在一塊,沒有先進棚子。
闵導招呼了顧奚涼,顧奚涼參加綜藝不說多,但至少也熟悉流程了,這樣的單人錄制很正常,他看了一眼餘舟粥,看着那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是有些困了。
也是,今天受傷了,是要早點休息。
這個錄制棚說是棚子其實就是一個收拾出來的空房間,挂上了幕布,前面有一個椅子,椅子前面布滿了燈光和攝像設備。
他坐定,聽着主持人拿着手裡的話筒問他:“奚涼是第一次參加親子綜藝吧?”
顧奚涼:“對。”
主持人看了一眼台本,他是不需要出境的,隻需要出一個畫外音:“是什麼樣的契機,讓奚涼對我們節目感興趣呢?”
顧奚涼:“因為孩子們是最純粹的,和他們相處時,那種毫無保留、直白勇敢的感情表達,非常觸動人心,我想要陪伴孩子們的成長以及能有機會看到孩子們眼中的自己,和學習怎麼成為一個更好的“大人”,也挺有意思的。”
說到這裡,顧奚涼臉上公式化的笑容摻雜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柔和弧度,像是在其中說了真心話似的。
主持人繼續往下問:“奚涼對于粥粥小朋友有什麼樣的印象,可以說說嗎?”
顧奚涼的目光柔軟下來,眼底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他輕聲說:“粥粥是一個乖得讓人心疼的孩子。”
“看到他的時候,總是會想……要是能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就好了……”
“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去摘一摘試試。”
“可惜……粥粥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隻是一個連疼都不想讓大人們擔心的乖孩子——”
鏡頭捕捉到他微紅的眼尾,那個沒來得及收起的,帶着心疼的苦笑。
對比前兩句理性回答,這句回答顯然已經超出了理性的範圍,像是借着機會袒露真心話。
主持人默默摸了一下腦袋,把所剩無幾的頭發又揪下來幾根。
不是,這位流量是不是入戲太深了?關鍵是還挺像那麼回事的,簡直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話還是演戲,真的有點太誇張了吧……
他趕緊結束話題:“看來奚涼對粥粥非常有好感呢,好了,非常感謝奚涼與我們的分享,我們有請下一位嘉賓——”
顧奚涼走出采訪棚子的時候,餘舟寂正好走進來。
餘舟寂目露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不準靠近粥粥。”
顧奚涼腳步微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迎着餘舟寂的目光不閃不避。
沒有一點被警告到的樣子。
他舌尖掃過齒列,猛地伸手扣住顧奚涼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在對方蒼白的皮膚上留下紅痕。
“喂,顧奚涼,”他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在打什麼主意,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