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離這有幾百米的距離,由于漁民們常常出海捕撈魚類,受傷更是家常便飯,他們在第一家就幸運地問到了擦傷藥和紗布。
拒絕了老漁民的熱心,餘舟寂取過傷藥,半蹲在地上給餘舟粥塗碘伏。
近距離看見那塊已經發黑的淤青,更是顯得觸目驚心,他眉心一壓,整個人的氣場看起來都是低氣壓。
顧奚涼蹲在孩子身邊,等着他上完藥,紅了一圈的眼眶看着快要落下眼淚。
聽見粥粥被棉簽壓到發出的細細抽氣聲,每一聲細微的抽氣都像刀子劃在他心上,他立刻撫上了孩子的背,着急地問:
“粥粥,很疼嗎?”
餘舟粥疼得臉上有些變形,卻咬着牙不肯發出聲音,聽到顧奚涼問他,他斷斷續續吐字:“我沒、沒事,奚涼哥哥……”
顧奚涼的眼睛更紅了一圈。
他内心的自責更是深了,喉嚨發緊,“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粥粥……”
上了藥,還要再包一層紗布,他搶先拿過紗布:“我來吧。”
餘舟寂冷着臉從他手裡拿了回來,“不用,我的孩子我照顧。”
聽出他話裡冰屑一樣的冷意,顧奚涼一愣,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手裡已經一空。
紗布被取走,一圈一圈繞在小朋友纖瘦的膝蓋上。
褐色的藥水透出紗布,看起來就像是觸目驚心的血迹,他想着或許餘舟寂是在責怪他,抿了下唇,他幹澀開口,“對不起,”
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一向性格冷淡的omega罕見低頭歉疚,“是我沒有注意……”
餘舟寂似乎是沒聽見這句話,自顧自在收尾紗布,下颌線卻繃緊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太放心别人照顧孩子了,也是,畢竟是一個立人設的嘉賓,又能有多上心。
他嗤笑一聲,隻裝作沒聽見顧奚涼的道歉。
隻問老漁民要買下剩下的藥和紗布,不料老漁民連連擺手:“诶喲,就這點東西,也不缺這點錢,送給你們了,孩子看着也怪可憐。”
顧奚涼趕忙道謝:“謝謝您,老人家。”
餘舟寂俯身在孩子面前蹲下,“粥粥,走,回家。”
他沒心情陪着某位演戲,之前覺得他至少有點靠譜都是他看走了眼。
顧奚涼仍然緊緊跟在身後,他背後總是能感覺到一道目光的注視,餘舟寂有些煩了。
餘舟寂突然停下腳步,他側過頭,轉身看他:“你說有誤會……那你倒是說說粥粥受傷的時候,你人在哪裡?在幹什麼?”
顧奚涼随着他的腳步猛地停下,當頭就是這句話,一下怔住,他張了張口,想要開口解釋,又覺得解釋的話像是欲蓋彌彰。
沒有照看好粥粥,導緻粥粥受傷已成事實,無論再怎麼解釋都顯得無力,都顯得像推脫責任的辯解。
他唯一能說出口的好像也隻有那句無足輕重的:“對不起……”
餘舟寂就料到他說不出來,也不多廢話,轉身就要走。
身後一道小小的力道揪住了他的衣服,餘舟粥急得往前直撲,“爸爸,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和奚涼哥哥沒有關系……不要怪他好不好?”
他的小腿用力蹬了幾下,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開來,那漂亮的小臉又皺成一團。
餘舟寂手掌用力,箍住他的腿,“粥粥,不要動,傷口會疼——”
顧奚涼目光落到那段蒼白的紗布上,他伸手想扶住餘舟粥晃悠的小腿,卻在碰到紗布時觸電般縮回,指尖殘留的溫度燙得他眼眶發疼。
手裡拿着裝着藥品的塑料袋被攥緊了,發出不堪重力的咔嚓聲。
他心髒沉悶得喘不過氣來,滿心都覺得是他的錯才導緻粥粥受傷:“粥粥,都是我的錯……”
“奚涼哥哥是去幫粥粥撿貝殼了!”
餘舟粥臉上着急,急切解釋,奈何餘舟寂隻是拍了拍他的小腿:“好了,粥粥我們回家。”
顧奚涼臉上的自責讓餘舟粥看得愧疚,感覺……
好像給奚涼哥哥帶來誤會了——
小手牽住顧奚涼的手,極具安撫的意味:“奚涼哥哥,不是你的錯,是粥粥自己不小心。”
顧奚涼勉強笑了一下,似乎也想安撫他。
但看他臉上依舊自責的神色,擺明了沒有任何用處。
餘舟粥:“……”
怎麼會沒有用!
他一時之間想不出别的辦法,隻能默默捂住腦袋——
糟糕!好像做錯事了!
一隻小鴕鳥埋頭在了餘舟寂脖頸間,毛絨絨的腦袋滾來滾去,看起來正在努力想辦法卻毫無頭緒。
搞砸了!
*
那邊的嘉賓們還沒回來,商萬青摘下最後一個椰子時,許熹又仔細清點了一遍,終于放松宣布:“太好了,椰子任務完成了!”
商萬青卻沒有把手裡的椰子放進椰子堆裡,而是敲了敲那個重量有些過輕的椰子。
椰子的聲音清脆,聽起來像個空殼。
許熹見她這番動作,問她:“怎麼了?這個椰子難道是——”
他略微思索,眼睛一亮,“寶藏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