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奈的聲音帶上點點活力和興奮。他确實真的有為男人醒過來而感覺開心。
“嗯。”
看着睡醒了的宿奈,宴承應了一聲。
就在剛才,他已經檢查了自己的情況,也探查清了周圍的環境。
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眼前毫無防備睡着的小男生救了自己。
“我叫宿奈,你呢?”
見眼前的男人話少,宿奈忍不住又出了聲。短短一天内的經曆,讓宿奈有些控制不了的貪戀同伴的存在感。
“宴承。”
宴承回答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哦哦,宴承。你的身體好點了嗎?你是被咬傷了腿所以昏迷了嗎?你現在還有哪裡難受嗎?你的腦袋有受傷嗎?”
問了許多話,宿奈又突然想到把宴承帶回來的原因,補了一句,“你知道和平廣場在哪裡嗎?”
雖然宿奈的話有些多,但宴承對于這個剛剛救了自己的男生表現出了難得的耐心。
“好多了,是,現在可能有些發燒,腦袋沒受傷。不知道和平廣場在哪裡。”
每一個問題宴承都回答了,隻是每一個都讓宿奈覺得絕望。
宿奈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兩個人都不知道和平廣場在哪裡的話,他們怎麼得救呢。宴承現在的腿還受傷了,也走不了,甚至他還在發燒。
“發燒怎麼辦啊?要不要給你找退燒藥,怎麼這個時候發燒了啊?腿不方便我也不能把你放在這邊,萬一出現危險怎麼辦啊。”
宿奈忍不住在角落裡自言自語。
其實這些煩惱并不是對着宴承說的,隻是宿奈下意識就把自己的煩惱全都說出來了。
直到現在,水母腦袋也不會藏起心事。
還沒等宿奈的碎碎念結束,宴承就把一支手槍塞到了他的手裡。
“啊?!你這是幹嘛呀?”
看不明白宴承的用意,宿奈隻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宴承。
“如果我待會發燒結束後變成喪屍,你就迅速開槍,照着腦袋。”
宴承的話冰冷又嚴肅,其中完全沒有為自己性命即将結束的恐懼,隻像是布置任務的長官一樣。
“可是......”宿奈一瞬間有些想流眼淚,畢竟他這麼久遇到的唯第二個人類,待會可能會被他開槍打死。
“那你就快點好起來,别變成喪屍好不好。”
由于内心抑制不住的難過,宿奈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掉眼淚在宿奈看來是超級沒有男子漢氣概的事情,于是白淨的小臉憋得通紅也隻讓眼眶裡的眼淚不住打轉沒有流下來。
“好。”
宴承應了一聲。
隻是體内像是撕裂血管一樣細密難忍的疼痛感持續折磨着他。發燒帶來的頭暈和眼前發黑讓宴承閉上眼睛開始調整呼吸。
雖然宴承不想讓宿奈繼續擔心,但此時也分不出更多的力氣來說話安慰。
末世來臨已經真正一個月時間,被喪屍咬傷導緻變異成為新喪屍的幾率接近百分之百。
這是宴承在行軍救援路上,不斷觀察得出來的結論。
隻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甘願就這麼死掉是另外一回事。
一邊遭受着體内撕裂般的疼痛和将要把他融化的熱度,宴承奇異的竟然還分出了一絲精神去感受宿奈的情況。
細細簌簌的細響之後是隐隐啜泣的聲音。
哭了嗎?
這是宴承保留意志時想的最後一句。
“你終于醒啦!”
興奮的聲音從宴承頭頂處傳來。
意識漸漸回籠。
他竟然沒有變成喪屍。
下一秒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紅着眼睛的宿奈。
宿奈已經等了整整兩天了,如果宴承還不醒來的話,恐怕宿奈就要先宴承一步因為脫水離開人世間了。
因為兩天沒有喝水,宿奈的小臉和嘴唇都泛着慘白,和之前白玉一般的臉色簡直天壤之别。
“我暈了多久?”
聽到宴承的詢問,宿奈伸出兩根手指,顫抖着聲音說:
“兩天,你都昏迷兩天啦,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先你一步被餓死了嗚嗚。”
兩天,他熬過了兩天,并沒有被喪屍病毒感染成新的喪屍。
也就說喪屍病毒的感染率也不算是百分之百。
宴承心裡盤算着别的事情。察覺的對面的人走神的宿奈整個人都要炸毛了。
“嗚嗚嗚......我等了你整整兩天,你醒來都不願意聽我說話,你還走神嗚嗚嗚......”
擔驚受怕了三天的宿奈整個人直接崩潰的開始流眼淚。此時男子漢氣概什麼的已經被他抛之腦後了。
委屈和饑餓讓宿奈整個人都有些無法思考起來,整個人隻知道撲簌撲簌的流着眼淚,小聲哭泣。
“抱歉,我不該走神的。”
宴承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會給人道歉,感覺有些新奇,但是畢竟宿奈守了他兩天,因此道歉也沒有想象中難。
“哼。”
其實這兩天也不止是為了守着宴承,卷簾門時不時外面傳來的粘膩的喪屍的低吼聲震顫着宿奈的耳道,讓身處安靜環境中的宿奈更加恐懼。
宿奈雖然總覺得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他很清楚,他就是個沒用的水母,如果沒有人陪着的話,不需要喪屍來咬他,隻需要大聲叫幾聲就足夠把他吓死了。
因此對于宴承真的給他道歉,還是讓他有點受之有愧的感覺。
“走吧。我們該給你找點東西吃去了。”
宴承站起身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竟然沒有大病初愈的疲軟感覺,反而是有種休息充沛之後的興奮勁。
再次打開卷簾門,外面竟然稀稀拉拉還站着幾個喪屍。
幹脆利落的開槍全都爆頭之後,宴承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