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棠強忍後背的疼痛,龇牙咧嘴地說道:“因為你是個好人。”
不然如此,你以為作為姚英的大師姐,還能活到現在嗎?我早就殺之後快了!
年予竹擦完傷藥,提起衣服為其披上道:“依我看,司姑娘你更是一個好人,不曾修煉,但卻屢次救我。”
司少棠臉上騰地漲紅,但轉念一想,得到年予竹的信任,不就是她複仇的第一步嗎?
“師姐,你在裡面嗎?”屋外傳來姚英着急的聲音。
年予竹道别後,匆匆離開,留下司少棠一人在房内。
司少棠看着眼前的炭火,這幾日發生的種種事情在她的腦海裡翻滾,姚英的不悅、嫉妒,和前世在問心台上與沖着自己爆發的仇恨,在她的眼前不斷疊加。
那日鐵鍊入肉的疼、背叛反目的恨,不知道要比今天的傷疼上多少倍。
炭火熊熊燃燒,心中的怒火也翻滾不息。
看着最後一節炭火燃燼,她的眼神也變得比最深的夜還黑。
一定要利用年予竹的善心,回到渡仙門内。勢必讓姚英嘗到衆叛親離的滋味,尤其是她最為敬愛的大師姐年予竹。
***
次日清晨一早,渡仙門的幾人和司少棠站在林宅門口。
年予竹看着緊閉的房門:“或許是對方不想再見,那就不必告别,直接返程吧。”
“要我說還是心虛,連夜逃了。”顧知許悠悠譏諷道。
司少棠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據她所知,幾個月後商洛爻就會隕落,而那金泠則是不知得了什麼機緣蛻蛇化龍,但人卻變得更加性情不定。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一行人徑直前行了數十裡,隻聽顧甯薇忽然驚呼一聲:“那林宅起火了!”
衆人聞言回首,隻見來時的方向,一片赤紅的火光沖天而起,黑煙滾滾。
年予竹蹙眉,猛地收回視線:“走吧!别再看了。”
***
後續的路程頗為順利,半月後,幾人終于到達渡仙門下。
年予竹面帶歉意道:“司姑娘,此處就是渡仙門了。我與幾位師妹要先回去複命,你且在外門歇息幾日如何?”
司少棠點了點頭,仰首望着“渡仙門”三個鎏金大字,筆勁遒勁如龍蛇遊走,在朝陽下泛着淡淡金輝。不由想到前世初到渡仙門時的恣意灑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不遠處,姚英拽着年予竹的衣袖走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師姐三思,這人來曆不明,怎麼能輕易帶進門内呢?萬一……”
年予竹拂開她的手,眉間透出幾分無奈道:“内門有内門的規矩,若是經不過測試,我也留她不得。但她天性良善又頗有悟性,如果能留下來,為渡仙門多添分力,何樂而不為呢。”
年予竹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司少棠,司少棠也正好望過來,笑着對她微微颌首,絲毫不介意兩人的竊竊私語,更讓年予竹感到一絲歉意。
年予竹聲音變得嚴肅:“倒是你,怎麼總和司姑娘過不去,以後她或許有可能成為你的師妹。切記不可再這麼小心眼。”
“可是……”姚英張嘴說不出話,她也不知道自己不喜司少棠是為什麼。或許是司少棠與大師姐太過親近,又或許是司少棠總是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年予竹不容置疑地說道:“别可是了,我帶司姑娘去外門安置,你且帶着知許和甯薇速去向掌門複命。”說罷轉身走向司少棠,
姚英望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靴尖狠狠踢開地上的一粒石子。
顧知許湊過來,杏眼裡閃着狡黠的光:“師姐,都到咱們渡仙門的地界了,還怕她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等她進了外門,看我今夜略施小計,就能給她吓得屁滾尿流。”
顧甯薇聞言輕咳一聲,對着顧知許無奈道:“要是被大師姐知道……”
“不會的,又不會鬧出人命,不過就是吓唬吓唬她,叫她知難而退。”姚英生怕顧知許被吓到,連忙打斷顧甯薇的話,三人腳步匆匆朝着内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