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和她的兒子’。”
崔羽落聽到兩個不明所以的“他”,有些困惑,甯雲卻冷哼一聲道:“一個走火入魔之人癡呆着說胡話,你還把那當作什麼秘密,實在是愚蠢。”
向濁呼出一口氣,面容沉在暗處,有些晦暗不明:“我當時隻道大哥一直以來不近女色,怎麼會有孩子。震驚之下我便追問,和誰的兒子,兒子又是誰。”
崔羽落道:“他回答了麼?”
向濁的目光停在遠處,語氣有些發澀:“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然後一遍遍地重複一句話。”
甯雲問道:“什麼話?”
“她恨我。”
幾人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崔羽落開口道:“所以,那天段舵主去山神廟見的人,是他一直以來未曾相認的親生兒子。而那孩子的母親因為某些原因,一直以來怨恨着他。但三年前他兒子又去見了他,因此……向大俠,你們覺得是那女人令她的兒子去約見段舵主,給了他假的秘籍,然後使他走火入魔,最終慘死了麼?”
除此,有句話崔羽落沒有說出來。
——那孩子的母親,大概就是甯雲。
于應鴻粗聲粗氣道:“那個女的正是清龍幫的甯長老。她一直以來怨恨我們段大哥,然後讓她的兒子去演一出父子相認的戲碼,惡心巴拉地惺惺作态一番,再拿出那假秘籍。可憐大哥情深義重,被你們二人蒙騙,最後被你們害死。我大哥臨死時,終于認識到你們母子二人的真面目,才将真相說了出來,甯雲,還不快還我大哥命來!”
甯雲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來啊!我還會怕你?”
于應鴻掌風迫近,甯雲姿态輕盈翻身躲過,仿佛先前受的傷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
兩人身形交錯,轉眼已過了十幾招。
一聲悶響後,于應鴻向後飛了出去,甯雲穩穩立于原地,嘲諷道:“蠢。你傷我那麼多幫衆,我還沒向你索命,你倒是先惡人先告狀了。”
向濁前行幾步,扶起倒地吐血的于應鴻,擡頭道:“甯長老,對于三年前的事,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甯雲道:“你們這麼相信一個神志不清之人說的胡話,我自然是無話可說。”
随後她倏然轉身,向遠處掠去。而趙之聞瞬間已追至她眼前,扣着她的肩膀,好聲好氣道:“甯長老,我不相信那胡話,不知長老可願與我說說?”
甯雲冷冷道:“不願。”
話雖如此,她轉身面向幾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了。
向濁卻死死盯着某個地方。
崔羽落問道:“向大俠,那裡可是有什麼東西?”她随着向濁的目光看向那一處,卻隻見涼風微動,草木沙沙,并無異常。
她心想着向濁不愧是武林高手,五感直覺強于尋常人。
不對。
五感?
她悄然運氣,某種細微但綿長的靈流漸漸浮現,于夜色中緩緩指向某處。
她看着那處,暗笑一聲。
随後她看着向濁道:“大俠,那裡并無什麼異常啊?”
向濁終于收回目光,緩緩道:“大抵是我看錯了。”
崔羽落在衆人的沉默中開口道:“此事的關鍵便是段大俠在山神廟會見的那個人,若能知曉二人在那一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便可推測出更多的東西。”
向濁苦惱地說:“可問題就是沒人知道啊,天知地知大哥知那‘兒子’知。”
崔羽落輕聲道:“既是山神廟,想必磁場強大,換句話說就是靈氣充沛。”
向濁未能聽清,便蹙眉問道:“什麼?”
崔羽落微笑道:“我知道有一種秘術,可通過設陣來重現先前的情景,我想……或許我能一試。”
趙之聞道:“什麼東西?”
崔羽落神秘地說:“跳大神兒的。”
在幾臉疑惑中,崔羽落拱手告别:“晚輩先去探查一下,幾位前輩可以繼續聊。我會盡快回來,告辭了。”
語畢,她腳步輕快地遠去,很快便消失在幾人的視野中。
到了一棵樹下,她回頭看着虛空中的一點,挑眉道:“隐身符可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