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
她仿佛置身于封建時期的紫禁城,一個隻手遮天的男人,正泯滅着一個女性對現代正義的全部幻想。
*
嶽花林并不是一個非常開放的人。
在此之前,嶽花林早已做了這種事的心理預期,甚至更為可怖的可能性她都想過,如今真的發生,她反倒有了一絲破除禁忌的解脫感。
心髒中的感知器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讓她懷疑這玩意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她将地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擦到地闆锃亮才丢掉紙巾。擡頭看了看天花闆,這諾大的房子裡幸而隻有歡愛的當時雙方在,無他人知曉。
嶽花林該慶幸,保姆保镖此刻都不在。
駱源是喝了酒,卻并沒有醉。
所有的行為他自己都無比清楚。
這是一種無法克制的火氣。
如今火氣已洩,他正色瞧了瞧嶽花林,發覺她正仰頭發着呆。
此等放空又麻木的樣子使駱源一怔,他以為她因偷拍一事産生了陰影,輕咳一聲,出聲提醒道:“這裡沒有攝像頭。”
嶽花林神色失焦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先前發狠的男人眼下是在跟自己說話,她自嘲地一笑,是啊,隻有廉價的群租房才會被人偷偷安上攝像頭,誰有那個膽量在他駱家安呢?
駱源扔下這麼一句話便去洗了澡,等回來時,卻見嶽花林仍舊坐在沙發旁,呆愣的一動不動。
“去洗澡。”駱源忍不住提醒。
嶽花林忽然擡頭,不知剛剛又想了什麼,眼中滿是悲怆。
這眼神讓駱源心中一驚,他上前捏着她的肩膀,輕晃了一下:“花林?”
隻一瞬間,嶽花林的神情便回到了現實,她聚焦看着晃她的人,輕聲道:“駱源……我當時,第一時間報警了。”
這話沒頭沒尾,駱源一開始以為她是說胡話,但接下來的那句話卻直接破壞了他剛剛的好心情,使他大為惱火。
“我沒有見死不救,你能不能放過……”
威脅的眼神擋住了女生接下來不該說的話。
“去洗澡。”
駱源低沉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口氣是不容分說的命令,裡面還有無可隐藏的怒意。
浴室傳來水聲,駱源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警是她報的,他知道。
那天那條路上隻經過了她一輛車,隻有她有這個先知條件去報警。
不過,當時人命關天,她為什麼還要等警察去救?那地方人煙荒涼,警察來都要好久,要是他在等警察的時候死亡,她又該如何?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還是痛心當時沒及時救他?
鄭三寶那次,她可沒等。
還想讓他放過她。
永遠不可能。
嶽花林潦草地沖了沖身體,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實在讓她太累了,她差點直接在浴室中睡着。
好不容易身上擦幹,剛走出浴室準備睡覺,卻又被駱源叫住:“過來。”
命令式的口吻讓嶽花林連歎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行屍走肉地走過去。
原本以為這個惡劣的男人又要做什麼,卻聽得他問了一個甚是奇怪的問題:
“你算過命?”
。
嶽花林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問這個,想随口搪塞一下,但想想這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便如實答:“嗯。”
“算命的說,你要找一個六月生的對象,便可解黴運,是嗎?”
這他都知道?
他居然清楚的知道當時算了什麼内容,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調查她的?
“别那麼想我。”駱源偏頭瞥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懷疑,“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前任都能知道,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嶽花林抿抿嘴。
雖然李捷的人品确實不敢恭維,但他駱源就好到哪去了嗎。
見嶽花林不說話,駱源下意識握了握手腕,又不鹹不淡地繼續問:“上次你喝醉酒,說在我身邊你感到很安心……”
他擡起眼,難得正視這個面色潮紅還未褪去的姑娘:“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