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花林的最後幾個字,徹底被來自駱源的強勢而霸道的吻攔下,咽在了喉嚨裡。
熱氣于酷暑中發酵,駱源的心髒将跳躍的血液運輸至渾身上下,尤其是太陽穴,一下下地論證着他的愉悅,而他卻顧不得那異樣的感覺,隻覺得懷中之人燥熱的身體、唇瓣,就如同那周身的酒氣,讓他興奮又沉迷。
不知是酒精還是駱源的力氣,嶽花林一下仰倒在松軟柔和的地毯上,被迫承受着駱源的重量。
舌尖的酒液,被盛氣淩人的駱源分走一半,鼻尖的空氣争搶掠奪,很快,空氣中便傳來女生發出的哼鳴聲。
終于,在一道電閃雷鳴中,駱源松開了氣喘的嶽花林。
兩人微濕的雙眸對視,嶽花林眼中是迷離,駱源眼中是情欲。
女生腦子渾沌,又加上缺氧,雙手不自覺地換上男人的脖子,嬌聲哼了一句:“好困啊……”
這一聲久違的嬌媚讓駱源渾身一顫,他不再猶豫地将嶽花林抱至房間,而嶽花林似乎是将他當成了抱枕,一張發燙又醺紅的臉,與他的臂彎中不斷磨蹭。
示弱又纏綿的舉動極大地取悅了駱源,他撩起嶽花林鬓角的一縷碎發,放在手中一圈圈地打着卷。
縱使從前傾心于别人又如何?
她終歸還是在他的身下,也隻能在他的身下。
頭發于手中勾起又落下,看着懷中之人說着輕喃的呓語,駱源忽然一笑,接着一隻手,伸向了女生胸前的紐扣。
修長的手指将第一顆紐扣褪去,兩隻指節緩緩向下要去解第二顆,就在此時,手機響了。
迷蒙中的嶽花林明顯被這鈴聲怔了一下,她耍賴地翻了個身,松開了駱源的手臂,朝另一側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速的電話讓駱源很火大,他煩躁地起身,不耐地接起。
而電話那頭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老闆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彙報的口氣止不住的興奮:“駱哥,西北那個見死不救的娘們查到了!”
窗外的雷聲已過,隻剩如柱的大雨,反差使得屋内格外安靜,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可聞:“行車記錄儀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狗日的司機卸走了,警察把車裡的東西都還回來了,車裡有一張名片。另外我查遍了西北所有景區的出入記錄,查到了當時那輛車的租客信息,你猜怎麼着?跟名片上的名字一模一樣!”
駱源忽然有種異樣的預感,他能感覺到,這個他查了很久的人,并不是一面之緣都沒有的過客。
他吻了吻嶽花林的臉頰,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
而電話那頭的黃毛,對這種巧合的驚喜已經到達了無法控制的程度:“駱哥,你真神了,怪不得一早就讓咱們盯着那娘們,就是她!”
鎖口含住鎖舌的一瞬間,駱源關門的手一頓,原本難能可貴的深情,立刻變成了往常的陰郁。
*
嶽花林醒來時,頭痛欲裂程度不亞于被人當頭掄了一棒,在緩了很久後,她才昏沉地起床洗漱。
昨晚她的确是醉酒了,這一點她很确定,但醉酒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比如……嗯。
這些比如過于幻想主義,嶽花林實在無法判斷到底是真實還是意淫,她将一捧捧涼水朝臉上鋪了幾下,擦幹嘴角淌下的垂涎。
等下樓的時候,駱源已經不在了。
張阿姨備好了早飯,嶽花林一隻手啃着饅頭,另一隻手抓着雞窩一般的頭發,企圖回憶起昨晚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有道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嘴上要是沒個把門,那可不是光得罪人那麼簡單。
要是真說了什麼駱源不愛聽的……
嶽花林哆嗦了一下,手裡的饅頭都差點掉了,她偏頭瞥了一眼正在拖地的保姆,尋思這位阿姨在這幹了好幾年了,對駱源的做事風格,多多少少會了解些。
“張阿姨,駱總他……一般怎麼對付仇家?”
“仇家”二字結結實實讓保姆一愣。
她停下手裡正在拖地的拖把,十分疑惑地看了嶽花林一眼。
不就是上個課麼,就算沒有教學成果,也不至于到仇家的程度吧?
張阿姨:“嶽老師,您不用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的,駱清這孩子一直不愛學習,在您之前,駱總已經給她換了四十多個老師了。說句實在話,駱總其實也沒太指望小清的成績能提高多少,請老師也隻是希望能有人看着她,讓她多多少少學點。”
這話說得挺誠懇,也挺現實,尚市不少家長都是這樣。他們把小孩送到輔導班,其實并不期望小孩能學出啥花樣,就是抱着花錢找人看小孩,順帶買個清靜的心情去做的。
駱清一個二十歲的巨孩,自然不能跟未成年小孩擠一間教室消磨時間,跟她同齡的男孩女孩都準備考研了,她連高考考幾個小時都不清楚,這種離譜學生,放出去很有可能帶偏其他高中生,還不如放家裡,多花點錢,專門請人看着她。
好嘛!
原來駱源一早就清楚自己妹妹是啥貨色,他既然早就知道,還給她定了一個完全不可能完成的KPI!
一下索賠500萬,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遙想娛樂圈内那些賠償了巨額違約金的藝人,嶽花林的心髒涼了半截。
他該不會……就是靠勒索别人違約金發家的吧?
嶽花林感覺手腳都發麻,她連忙上網查了一下駱氏集團所涉及到的仲裁記錄。
攏共就沒幾條,涉及的金額也不超過五萬塊。
怎麼到她這,直接翻了一百倍!
明顯是在針對自己!
他倆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嗎?
難不成……他在搞“用盡手段,将女人鎖在自己身邊”那套?
不會不會,他應該不會那麼無聊。
那他到底想幹嘛?
正疑惑不解,大廳正門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張阿姨小跑過去,嘴裡抱怨道:“誰啊,這麼急。”
門一開,王培直接沖了進來。
“阿姨,駱清在家嗎?”
“小清……”張阿姨擡頭瞄了眼駱清的房間,“她現在不在,昨晚我請假了,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家的,怎麼了?”
本以為這死丫頭又甩掉保镖,不知道溜哪去了,一幫人着急忙慌地找這位不懂事的小姐,哪知王培沉了沉聲:
“駱總中槍了,現在在醫院搶救,如果救不回來,小清作為唯一家屬,還是要去見一下……”
碰。
嶽花林大腦中的某根弦炸了。
“張阿姨。”王培急促地吩咐,仿佛時間完全等不及,“你再聯系一下小清。嶽小姐,駱總中的槍傷,需要用血,你跟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