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他的圈子裡,能擔得起厲害、帥這兩個字的,也隻有老闆。
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在請他的老闆。
隻是……
當初王培開玩笑,跟駱源提了一嘴:“駱哥,我朋友開酒吧的,認識不少漂亮女的,要不一起玩玩去?”
駱源本來興緻缺缺,但得知是去江碩的場子,他倒是多問了一句:“誰?江碩?”
王培就這麼一說,也沒想到駱源真會跟來,估摸着老闆跟江碩是不是認識,但江碩一臉懵地表示:這麼大的老闆我認識不上,話說你小子做助理,做的是大老闆助理?特麼的你不早說,早知道讓你内推一下我朋友了!
等到了地方,駱哥不像去玩的,倒像去看猴的,話也不說,歌也不唱,酒也不喝,牌也不打,美女的搭讪也不理。
王培覺得這種場合真不适合駱源,剛想自己應了這牌局,卻聽得駱源輕回了一聲:“好。”
嶽花林無奈的扶額。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瞎助攻。
按照摸牌位置,嶽花林坐在駱源上家。
兩人從未如此近距離過,嶽花林能很明顯感覺到,心中的感知器已被秒得完全沒了脾性,整個人就是通體舒暢的愉悅。
遙想剛剛下家這位情商堪憂的資本家諷刺她“還有閑心打牌”,她就不爽。借着駱源給她帶來的優秀心态,嶽花林難得認真地打起了牌。
雖沒參加過什麼麻将比賽,但嶽花林的水平還是一流的,一場牌打到最後,她幾乎能猜到對手在等什麼牌,而正是憑借這個技能,駱源幾乎把把都輸,幾場下來,他愣是沒吃到嶽花林一張牌。
“咳……”葉宜甯看不下去了,小聲提醒道,“老林呐,你要是想輸,還是要稍微給下家喂喂牌的。”
“沒事……”打上頭的嶽花林哪管得了那麼多,平時受資本氣,好不容易有機會反壓回來,當然要狠出口氣。再說了,連感知器都在變相提醒她,此人煞氣重得很。
她壓低了聲音,對葉宜甯解釋道,“老天告訴我,駱總的錢硬,赢了沒事。”
葉宜甯:……
混亂的牌局吸引了一票人紮堆觀看,是個人都能感覺到,頭莊的美女格外針對下家的老闆,而老闆本人神色疏淡,一副“輸點小錢無所謂”的态度。
嶽花林越打越嚣張,吃到大胡索性放聲大笑了起來,偏頭看見駱源清冷卻銳利的眼神,她又立刻收回表情,心裡暗爽。
老闆終究還是老闆,即便是赢了他的錢,也不敢太過放肆,隻能偷摸開心,想到這,嶽花林下手更狠了,直接令駱源一輸三,輸得一塌糊塗。
駱源面癱似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在嶽花林激動到情難自禁時,會眉梢一揚,再不動聲色地落下。
牌打高興了,氣便消了不少。
其實論下來,這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被人家的一句話說得一直不高興,那活得也太累了。
嶽花林慣會自我排解,再加上剛赢了一筆硬錢,心情甚好,便順勢“原諒”了之前老闆的“出言不遜”,甚至還主動跟他唠起了嗑:
“駱總,你也喜歡打牌啊?以後有機會咱們可以多約約……”
“哦?”駱源的語調倒也随意,“我以為你不想看見我。”
“這是哪的話啊駱總……”
嶽花林知道,這幫老闆慣會扯淡,對他們的話做閱讀理解,内耗的是自己,她也沒細想駱源這話究竟有沒有什麼深層含義,僅針對字面意思就開始輸出一些聊勝于無的屁話:
“咱們做員工的,要主動向老闆靠攏,學習老闆思想,達到自我進步……您看駱氏能發展到今天,多虧有您,就沖駱氏的員工福利,我也要更加努力啊……”
駱源側頭,聽着這麼些鬼話連篇,頭一次有想掐死一個女人的沖動。
他勉強止住嘲弄的笑意,啧了一聲,像在感慨什麼,接着扯唇道:“所以,駱氏福利過好,這就是你跳槽的理由?”
……?
他在說什麼?
跳……槽?
她要跳槽的事,人事部知道正常,駱源為什麼會知道?
關心員工關心到這麼恐怖的程度了嗎?
原本以為他要發火,但女生細微的表情與绯紅的唇瓣落到了他眼中,卻使他眸色一暗,腦中揮之不去地跳出了她親向鄭三寶的畫面。
蓦地,他的聲音冷漠沙啞:“才三個月就跳槽,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駱氏?”
嶽花林一怔。
雖然她并沒有離開的想法,但員工跳槽也屬于正常事,他這算什麼?
……就業挽留?
如果是挽留,這種事不是應該部門領導或者人事做嗎?
嶽花林挺想解釋,她出去面試隻是怕駱氏裁員,若是駱氏不裁,她也犯不着離開駱氏去别的公司受罪,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解釋,駱源卻打開了手機屏幕,正當她疑惑老闆要幹嘛時,卻聽他故意拖着調子,幽幽道:
“之前沒有看到你的信息,最近才看到……”
他将手機調至與她的聊天界面,繼而擡眼目光直視着她,不容她有半點逃避:“聽說……嶽花林,你喜歡我啊。”
嶽花林腦中的一根弦忽然繃斷,弦上細珠散落一地,四處迸濺,最終不知滾到哪個角落。